既然不是正常手段逮捕,四爷恐怕就要花费很多时间打听自己的下落,而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之后,极有可能要联系崇学了。唉,仰恩叹了口气,狠狠地锤了自己一下,越怕越担心越不想,最终还是连累到前线的崇学,心中连恐惧都忘却,只剩懊恼。门外巡逻和高墙上持枪放哨的都是日本士兵,看来自己是落到日本人手里了。那么子渔,是帮日本人做事……很多很多漂浮的点,慢慢地排列,成了线,线牵扯着,联系着,真相在仰恩的头脑里还原着。子渔,陆芬,尚文的秘书简妮,他们是一伙的,原来日本人早就盯上了他们一家人,在每个人的身边都安插了耳目,那么崇学呢?姐姐呢?身边会不会也有人监视?不会,仰恩转念想,崇学是军事重臣,身边的人,向来都是千挑万选,有一点可疑的都不会用,他又不象二爷好女色,想近他的身,是难上加难了,至于姐姐,她更是什么人都不相信,身在大后方,该是很安全的。如此看来,危险的也就剩自己了。仰恩反复思量,&ldo;济昌隆&rdo;向后方的物资运输是极其隐蔽的,帮助尚文逃脱可能更容易被发现一些。尚文的身份暴露以后,能帮他运走手里药品,并且从上海逃走的,也就自己了。日本人大概也是看出这个,才想从自己嘴里挖出他的下落吧?他们大概不知道,尚文已经不在上海,会用什么样的手段逼自己开口?而自己又能挺多久?挺得到崇学来救他的那天么?仰恩身体靠在阴暗潮湿的墙壁上,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多想无益,能挺多久挺多久吧!牢房四面透风,尤其到了晚上,风寒露冷,又没有真正的棉被枕头,身上的骨头一根根叫嚣,如何也不肯饶了他去,简直无法入眠。难怪一直没有人审讯,大概是想让他先尝尝坐牢的滋味,折腾个半死不活,审的时候也省了很多力气吧?这招用得好,先前细心将养才愈合的旧毛病全部找上身,他又吃不下那些馊饭馊菜,不论是病痛还是饥饿,都快夺去他大半条命了。不过,坐牢也是件清静的事,没人过来打扰,一整天每分每秒都是自己的。向来繁忙的仰恩忽然多了大把的时间,肆无忌惮地想着那人,三年了,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那沉闷的脾气是否有改进?想来也难,他那身雷厉风行的作风,都是别人迁就他,他岂肯改变去将就别人?嗯,也不能这么说,他对自己还是很配合的……想到动情处,嘴角不禁要悄悄上扬,婉约地笑了。审讯还没来,等到了一个人,子渔。他已经恢复了一身日本军装,看来也不再隐藏身份。站在牢门口看着缩在一角的仰恩,象是盯着牢笼中的猎物。他可真是个好演员,如今恢复了本来面貌,不苟言笑,目光冷峻无情,竟跟平日里认识的子渔判若两人。仰恩费力地站起,来到牢门口,站得与子渔平齐,既不尖锐也不软弱地回看着他,问道:&ldo;你为什么要帮日本人?&rdo;眉眼间一点颤动都没有,子渔全无感情地回答:&ldo;因为我,本来就是日本人。&rdo;仰恩点头,难怪自己查不出他的底细,看来执行任务以前,已经做了手脚,让人无从查起了,&ldo;你们抓我来做什么?&rdo;&ldo;为了你口中,我们想要的情报。&rdo;&ldo;那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什么情报都没有。&rdo;&ldo;有没有,要审了才知道,这里有很多方法能让你开口,劝你还是不要等到那一步,自己交代了最好。&rdo;&ldo;你这是要屈打成招么?&rdo;仰恩这么说,脸上却全无恐惧的表情,依旧是那个素日里散漫的午后,三人聚在一起打茶围时,笑得清淡安定的飘逸男人,子渔觉得心里涌出一股难耐的酸,却又努力地镇压下这不该有的感情。他恶狠狠地说:&ldo;你别指望丁崇学会来救你。整个监狱里连个会说话的中国人都没有,他怎么查也查不到这里来,你们中国人不就是喜欢摆弄权术,拉拢关系,身边有个翻译,也得给你们收买,可负责这里审讯的,都能独立讲中文,整个机构里也没给你们任何机会安插眼线,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rdo;仰恩对他的这种口吻感到不屑,嗤笑的言语间也多了份凌厉:&ldo;你抓我的手段就光明正大么?况且,你对朋友不仁义,对爱人不忠诚,又来自一个明目张胆,强取豪夺的倭寇之国,有何颜面谈论他人的行事作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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