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什么?&rdo;良久,他哑声问。&ldo;他们是你的妻儿,你自己负责,我不管。&rdo;趁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尚文一家离开了上海,那是仰恩与尚文最后一次见面,命运没有给他们充分的时间,如同美丽的相遇那般衣冠楚楚闲情逸志,绝别,如此短促,苍惶,而狼狈。正如预料的,尚文刚刚离开,事态就迅速恶化,日本人很快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法巡捕房逮捕的两人也终辗转落如日寇手中。日方那里消息封锁得很紧,仰恩也不知道他们了解多少,是否牵涉到尚文身上,但有一点,日本人似乎并不知道尚文已经离开上海,依旧在搜捕他的下落。好在收到消息,尚文一家终于安全到达了后方,上海的灾难再不能影响他们。仰恩自己也格外小心,几乎足不出户,却又觉得在上海再添了一层孤独,只有偶尔玉书他们过来,一同吃个饭,打个牌,兴致上来,他还唱上一小段,遥遥地想起奉天的日子,乡愁便似那一杯陈年的酒,熏染着寂寞的精神。玉书也遇上点小麻烦,他说最近总觉得有人跟梢,让他不安宁。仰恩劝他放心,法租界治安还好,而且日本人那里是不敢公然到这里来捉人的。玉书听了感到心安些,也不再提那话茬儿,直到一天,仰恩收到了子渔的电话,声音格外焦急,说玉书失踪了,家给人搜了个稀巴烂,仰恩想也没想便赶了过去。保镖停在走廊,仰恩敲门,子渔将门开了个缝儿,见是他方才放了心,让进去,随手锁了门。屋子里果然是很乱,仰恩四处看了一下,问道:&ldo;什么时候发现失踪的?报警了么?&rdo;却不见子渔回答,刚要再说什么,就见几个人影从卧室里慢慢走了出来,默默地包围了他,冷冰冰的枪口顶上他的后背,果然是他,子渔。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从夏玉书的家里消失?四爷开始以为是玉书与外人勾结,绑架了仰恩。过了当晚,却没有收到任何勒索的消息,心中焦急更胜一分。门外的保镖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了许久感到不对,进门再查,发现有道门直接通到外面的楼梯间,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负责监视的人也传来消息,说夏玉书跟子渔双双消失了。四爷衡量许久,又觉得尚文的事情也许败露,连夜联系了多少人脉,包括熟识日本人那里的关系也没放过,结果,谁也没能找到仰恩的下落。两天过去,明显排除了绑架的可能,四爷慌了。上海敢动仰恩的,也就日本人那里,可内部人传出的消息,正常的逮捕登记里,没有仰恩的名字,这般看来,他极有可能被人诱捕,秘密关押了。仰恩素来娇生惯养,落在日本人手里,得是如何一般光景?四爷随便想想,也觉心如刀割。意识到事态严重,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应该通知丁崇学,虽然仰恩曾嘱咐过,一旦他在上海发生什么不测,定要四爷尽全力掖着藏着瞒着,消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出去。&ldo;他现在一点也不能分心。&rdo;交代的理由那般简单,却又饱含关怀。可现在情况如此严峻,仰恩每时每刻都陷在危险之中,顾不了那么多。电报拍过去,丁崇学立刻有了回音。四爷简单地说了仰恩一度对子渔身份的怀疑,觉得那人有可能是日本人的间谍,可找不到证据,确实查不出什么嫌疑,加上子渔那人善于掩护,终没有最后防住他的毒手。如今看来,仰恩的消失只有这一种可能,中了子渔的埋伏,被捕了。崇学决定联系后方,通过外交手段向日本国内施压,试图找到诱捕仰恩的势力,并嘱咐四爷依旧搜查上海,不管仰恩在谁手里,估计现在仍旧关押在上海某处,依照&ldo;平社&rdo;的势力,应该可以找出蛛丝马迹,开始不要太高调,怕日本那头被逼急了灭口,一切以找出下落为主,再寻求进一步营救。如此危难时刻,纵然心中焦躁万分,却不外露,仍然头脑清醒,沉着应战,这人年纪不高,却已具大将之风,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间都透露着运筹帷幄的稳重。四爷与崇学联系完毕,对这人的敬佩不禁又深一分。苍茫上海滩,一场秘密进行的搜寻,如同是黑暗中慢行的豹,只等嗅到目标,便闪电一样冲击出去。仰恩那日被击昏,醒来时已身在此处秘密监狱。子渔那一下,全不留情,让他整整昏睡了一个晚上,醒来时只觉得非一般阴冷。他无法判断具体的地点,心里却清楚,这里关押的都是非法逮捕,不接受正常审判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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