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毕竟骁勇,况且楚军力量在他们面前本就显得微薄,校尉被围困是祝临意料之中的事。
救,极有可能他们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可若是不救,西漠军本就对他不够顺从,今日要是刘校尉回不去,军中必生怨气,动摇军心。若是因此守不住玄门关,兴许从此整个楚国都要陷于胡人的铁蹄之下。
祝临这辈子头回觉得这么犹豫,他好像怯了。
“将军……”同行的几个小士兵显然也没料到胡人竟没有走远,反倒等人追上来打个回马枪,他们这么几个人冲进去,不过是多送几条人命,一时也不知所措地望向了祝临。
祝临微微叹了口气,无声启齿:“我不想死,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那几个小士兵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一时有些怔愣。
银白枪尖挥下,冷光晃了下众人的眼,祝临也只是微微仰起下巴,笑得有些轻蔑:“区区西漠蛮人,敢翻脸不认两国和谈,犯我大楚疆土,伤我楚国男儿,今儿我祝成皋便来教教他们,什么叫武德。”
那些个年纪轻轻的小兵忽然像吃了定心丸,找到了主心骨。
“今日回去,你们皆是大功臣。”
祝临提高了声音,策马而去,身后的士兵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几人几骑,竟是冲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已是年末,西漠夜间寒凉,盔甲便显得格外冷硬。沙尘在马蹄的践踏中飞扬而起,匈奴人竟是也因此看不清楚军来了多少,当是有千乘万骑一般,丝毫不敢懈怠。
祝临一枪挑开几个领头的匈奴兵,枪尖直指他们军中主事。那位校尉见有人来救,这才从绝望中清醒过来,十分配合地带着众人往这边杀,试图杀出一条路与祝临聚首东撤。
到最后祝临也不知道自己这边还剩下几个人,两方士兵的血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沾到他脸上,从温热慢慢凉下来。祝临脑子都蒙了,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他得杀,他要活。
他拼杀得快没了体力,刘校尉终于厮杀出了重围,策马冲向他这方。祝临眼前一黑,手中□□便落到了沙尘中。他想,兴许不用死了,兴许他还能见到阿斐。
只是他没听到刘校尉大惊失色地高声唤他“将军”,也没看到数只直直朝他这边冲来的剑矢。
☆、入幕
上京今冬的雪每一场都下的大,兴许因为定安十九年本就是个多事之秋,天公也不怎么作美。可能天气实在太冷,薛斐竟也病倒在了这个节骨眼儿上。
齐王军队试图强取皇城之时天光尚未乍破,可雪偏偏映得上京满天都是白。
皇帝依旧病病歪歪,但此时已经没多少人顾得上他,那些个平日里就怕事怕得要死的老东西做起那树倒猢狲散里的猢狲倒是娴熟,还没等齐王将上京攻破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萧岷对这些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问起大臣们应对计策,每个人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着实叫人心寒。他索性也不问了,这小子虽说风流成性,京中也人人笑他无能,可他终究是个有血性的男儿郎。
“你们这些老东西倒是精明的很,不过大势已去,本殿下也没什么好说的,”昔日总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无能之辈甩了袖子,冷笑着对这些楚国曾经的中流砥柱道,“你们要跑,甚至要归顺叛军,本殿下也管不着。只是本殿下是要同这皇城共死的。”他孤身一人褪了旧时沾满了脂粉味的华贵袍子,穿上了甲胄——柳温怎么劝也劝不听——却也只多守了皇城一天一夜,终于战死在城楼下。
往日里在背后说七皇子萧岷最是荒唐的那些大人们倒是跑了个七七八八。齐王军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京了,与之伴随而来的,是一场意料之中的杀戮。
后宫女眷,媚主误国,杀。
对齐军有批判指责之言者,是非不分,杀。
只是齐王到底是没把刀子动到老皇帝和九皇子身上,而薛斐因为毫无来由的伤寒,竟也在迷迷糊糊中熬过了这场浩劫。但他病好的第一日,便听闻齐王要派兵西去,竟是以祝氏一些旧时错处为由要压解祝临回京。
薛斐也顾不得什么形势不形势了,与齐王据理力争,齐王一怒,当即便要杀他,忍气吞声已久的苏白吓得跪在地上扯住齐王连声求情。
薛斐与京中许多年轻有抱负的官员倒是颇有结交,这些个人虽说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向齐王低头,但心里到底是不认同,此时趁着人多,也迭声跪在地上给薛斐帮腔,言道祝临并无错处,不该耽搁西漠战事。
就这样,齐王不得不放弃了立时对祝临动手的想法,却将薛斐下了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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