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令歌将景修安置在王府的一处厢房内,他对睡在床上的景修说道:“本来今夜应该带你去逛夜市的,现在只好明夜再去了。”
“今夜景修很开心,而且还替皇叔捉了贼。”景修笑着回应道。
令歌见景修开心,自己也不免一笑,说道:“看来景修此行很是值得。”
令歌回到兰风阁的时候,发现房屋内一片漆黑,小蝶等人也未在此守候,平日里就算自己回来再晚,她们也总是会等着自己回来再去休息,一时间令歌不免感到奇怪。
推门而入之后,令歌想去寻找蜡烛照明屋内,只是刚走一两步,他就察觉到漆黑之中有人向他走来,熟悉的气息也悄然而至。
眨眼间的功夫,令歌便被那人拥入怀抱之中,温暖之意顿时遍布全身,不等令歌回应,身前那人已经深深地吻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是温热深情的气息,令歌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伸出双手搂住那人的脖子,以同样的深情忘我地回应着身前之人。
良久,两人停下亲吻,黑暗之中,只听令楷问道:“怎么去外面去了一日?都不遣人来告诉我一声发生了何事。”
“你不也是去御史台一去便是一日吗?”令歌回应道。
令楷笑了笑,伸出手抚着令歌的脸颊,说道:“来说说吧,今日带着景修玩的如何?落音楼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令歌颔首,说道:“可以,不过你先解释一下你为何在这里?”
“你住的地方,我为何不能在?”令楷紧紧地凑近着令歌,鼻尖与令歌相抵,“小蝶她们又不会拦我,我可是来寻我情郎的。”
令歌一笑,说道:“既然来了,今夜你歇在这里便是。”习惯黑暗之后,令歌看清了令楷的双眼,深邃静谧,依旧让他为之倾倒着迷,令歌伸出手抚着令楷的长眉,说道:“白日里我给景修买了一身的东西,把他打扮成了一个福娃娃。”
令楷想象着景修的模样,笑道:“你是最疼他的皇叔,为他买东西很正常,不过你就没有为你的情郎买些什么吗?”
令歌没说话,只是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串平安符,“这是今日逛庙会特意为你买的,可喜欢?”
“我去点蜡烛,好好欣赏一番。”令楷前去点燃蜡烛,让房间明亮有光。
借着烛光,令楷拿着平安符细细地打量着,神色欣然,如获珍宝,他说道:“多谢令歌。”
令歌浅浅一笑,又道:“今夜落音楼进了飞贼,正是当年进入许宅误打误撞救出梦珏的那位飞贼。”
“飞贼?”令楷的心亦是一惊,“我在御史台听别的大人说,长安城这几日是出了一个飞贼,好几家店铺都被她盗窃。”
只听令歌继续说道:“她叫庞飞,我当年在折梅馆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审问她的时候,她说她是无意盗窃落音楼的,而且长安府派来的捕快是湫龙。”
令楷眼中闪过疑虑,他说道:“想来湫龙是特意来抓她回去的,只是不曾想到你与庞飞有过一面之缘,这才让你将庞飞扣下审讯,对吗?”
令歌点了点头,回应道:“正如阿楷所言,的确如此。”
“可有问出什么?”令楷问道,同时,他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见令歌有些犹豫,令楷便伸出手将令歌牵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是关于甯霞的事吧?我说的可对?”
令歌垂眸默认,只听令楷低声温柔地说道:“令歌,看着我,我又没怪你。”
他紧紧地握住令歌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对甯霞师姐有意见,毕竟当年我们都以为是她将匕首一事告知皇后的,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也许就连当年刘铁匠被杀也不是她所为。”
看着昏黄光线中的令楷,面容温和俊美,双眸深邃含情,永远给人一种体贴入微之感,令歌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当年成衣店里多半暗藏玄机,虽然庞飞知道什么,但是她不说,我们也无从知晓答案。”
“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并不仅仅是答案,”令楷看向令歌说道,满目温柔真挚,让令歌动容出神,“这是你的心结,我希望你能够解开。”
令歌不免一愣,半饷,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只听令楷又道:“不如你找机会亲自去问甯霞吧,听她是怎么说的,当年我们都没给她机会说过此事。”
令歌犹豫地点头应下,心中依旧没底,只听令楷继续说道:“其实就算没有知晓此事另有蹊跷,我也不会再怨甯霞,她是皇后的棋子,也是受害者,与我们一样,我想她定有难言之隐,等着我们前去倾听。”
“阿楷你说的对,当年是我太冲动,”令歌俯下身用手杵着额头,深深自责着,“全然想着救你出来,当时师姐和意明来找我时,我不曾听过她半分解释,就连后来在皇后宫中与他们见面也是在争吵。”
见令歌颓然,令楷于心不忍,他将令歌搂入怀中,与其紧紧地依偎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这件事,连当年甯霞亲手裁制,送我们的衣服都未再穿过,可是事到如今够久了,我们该放下了。”
令歌微微点头,他倚在令楷的脖颈间,无力地说道:“可是,今日我在街上还遇到了她和意明,只是我们没打招呼,像陌生人一样。”
“别多想,甯霞师姐对你肯定也是心心念念的,只是你们两人现在见面定然会被皇后知晓,恐怕要多生事端,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寻机会亲自去找她,把一切问清楚问明白。”令楷安慰道。
令歌继续说道:“阿楷,我在担心,师姐和意明如今过得如此幸福快乐,若是我现在突然出现,旧事重提,我怕她现在的日子被我扰乱,她曾经对我说过这就是她想要过的日子,阿楷,我不确定,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原谅了她……”
令楷流露出心疼的目光,他安抚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你的原谅建立在她不曾做过那些错事之上,可是你挂念甯霞至今,就证明那些错事从来没有褪去你对她的情谊,我想,就算是她真的做了那些事,你也想陪着她一同面对,你未做到,而意明却做到了,这让你感到惭愧,对吗?”
令歌喏喏点头,承认令楷所言,他整个人已经六神无主,只是静静地靠在令楷的肩膀上,继续听令楷说道:“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曾怨她,我想令歌你最该做的事便是和甯霞师姐好好谈谈,弥补曾经,我想这也是她的心愿。”
“好,就按阿楷你所言,我找机会去寻师姐,与她好好谈谈。”令歌直起身来说道。
“不过这两日你先别多想,好好地带着景修玩一玩,一切从长计议。”令楷提议道。
令歌点头,他看着令楷,只觉令楷眉眼间有些疲倦的神态,定是忙碌公务所致,他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代大人可是冤枉的?”
令楷摇了摇头,深深一叹,说道:“虽然代大人和其手底下的人都一口咬定,分发的饷银物资并无问题,可是碍于没有证据,所以杨侍郎弹劾他的贪污罪名依旧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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