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夜晚更深露重时,重云着一袭黑衣,披着夜色来到东村村口那新娘子的家外面。天上云层厚重,连一丝星光都见不到,重云听着新娘子家里那凄厉诡谲的惨叫声,时而又变成诡异的哭声,如墨的双眸里藏着深沉的思绪。为什么每隔五十年会有人离奇死亡,死亡的手法还是挖心?为什么那个道士说新郎官家里有脏东西?为什么新娘子的家里人要找大师来做法?重云看着关着新娘子的那间房外面贴满了黄符,忍不住勾唇一笑,大概问题的答案都在这里面了。作者有话要说:1三危山:《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二百二十里,曰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2符惕山:《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二百里,曰符惕之山,其上多棕楠,下多金玉,神江疑居之。”初遇夜色深沉,站在新娘子的家外面,重云发觉他四下除了新娘子发狂的哭叫声,竟然寂静得连一点虫鸣声都听不见。重云在窗外边踱步,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进去一探究竟,毕竟他虽然对世俗规矩了解甚少,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还是懂的。他正在踌躇,就听见新娘子的哭叫声骤歇,四周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重云神色微凛,右手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他靠在窗边,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户纸映在他的侧脸上,房间的烛火跳动,他的侧脸也变得晦暗不明。倏然,重云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射在淡黄的窗纸上,那身影徐徐向他靠近,逐渐被灯火拉长,像棵生长得光怪陆离的树,树枝张牙舞爪得要将他裹住。重云屏息,静静等待着黑影的靠近。但黑影在靠近窗边不远的地方不动了,重云没有动作,深沉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纸,只见那道影子歪歪扭扭地晃了晃,随即女人悠远的呼唤传来:“过来吧。”重云眨了眨眼睛,手上按着剑柄的姿势没有动,又听见:“过来吧,过来吧。”声声呼唤,像久居深闺的少妇在等待着远行的丈夫归来。那声音原本是悠远轻柔的,但见重云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便渐渐变得急迫,甚至带了三分怨怼。“你为什么不过来?”重云似乎对这种诡异的场景没有感知,他无视四下的静寂,沉声问道:“过来做什么?”那女子吃吃地笑了笑,却不答:“你过来呀,你过来吧。”“好啊。可是我要怎么过来?”重云的话语里染上三分笑,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没有。他话甫一落,房里的烛火霎时熄灭,从窗边望去,房间里一片漆黑,只听“吱呀”一声,重云身后的房门倏地打开,在黑暗中无声地张开血盆大口。重云挑了挑眉,挺身踏步朝里走去。待他走进去,房门又自己关上,重云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尸体腐烂的气息,以及被这股恶臭掩盖下的一丝淡淡胭脂香。“小公子,你过来呀。”那悠远的呼唤声又响了起来,重云却发觉自己无法辨别那声音出自何方,一时脸色也凝重起来。重云冷声问:“你在哪里?”“我在……”女子的声音突然消失,重云全身倏地绷紧,像一根蓄势待发的箭。下一秒,凄厉的长啸从他的身后传来:“我在你的身后啊!”重云只觉头皮一炸,还来不及思考,身体便先一步有了动作,他飞身而起,反手拔出长剑,澄银的剑光一闪,朝身后劈去。却劈了个空。重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循着空中的息微风声,朝那个看不见的人影刺去。虚空中传来女子轻蔑的笑声:“这样就像杀我?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连连刺空,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重云停下,抬手擦了擦汗,头微微侧了侧,对于女子的蔑视充耳不闻,似乎还在执着地辨别着女子的所在:“是你杀了那个新郎官吧?还有五十年前的那个屠夫?吃了这么多人心却不老老实实地在山里待着,还要顶着新娘子的脸跑来祸害其他百姓?”“原来你是为这件事来的。”女子原本还算平静的话锋顿时一转,“不知天高地厚!”风声顿变,凌厉的风如利刃一般刮过,重云躲闪不及,脸上见了血。他连连后退,手腕翻转,长剑舞出纷繁的剑花,将风刃挡了回去。重云擦了擦脸上的血,笑道:“好厉害的妖怪。”女妖冷哼一声,攻势骤变,重云渐渐处在了下风。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心底却始终笼着一层阴云——他大意了。这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食心妖,实力远远在他之上。重云空有武修天赋,却少有实战经验,对付这种狠厉的妖怪,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刺啦一声,重云身上的锦衣又一次被风刃割破,鲜红的血染脏了衣袍,但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却看不分明。重云捂着手臂后退了两步,如果此刻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就会看见他有多么狼狈,他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被风刃割伤的大大小小伤痕布满了全身。重云从小在三危山长大,就算是族里的玄武祭,都没让他吃过亏,眼下的这场遭遇,也算是一次教训吧。重云暗想自己这次就算不会交代在这儿,也会元气大伤,顿时有些后悔今天做下这么一个冲动的决定,都没有准备周全就跑到这里来了。“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女妖冷笑一声,像一条淬了毒的蛇,玩味地逗弄着逃不出她掌心的耗子。“这间房子被施了阵法,只能进不能出。”之前是新娘子的爹娘发觉不对,暗自找了人设下阵法,只为了捉住她,但是那做法的人法术不精,只能困住女妖却不能杀了她,哪知现下却害了重云。重云心道完了,脸上却平静万分,他靠着墙,擦了擦嘴角的血,轻笑道:“既然出不去,那就不躲了。”只见他的放下剑,手指在胸前翻飞,结成一个繁复的印。印成,他的双瞳在黑暗中乍现青色的光芒,似潜伏在暗处的孤鹰,喷薄肃杀之气。女妖看他转瞬之间的变化,原本悠闲愉悦的心情也顿显凝重,她冷笑道:“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既然都是妖,又何必苦苦相逼?非要置我于死路?”重云心道到底是谁置谁死路呢?他没有说话,心知就算开了兽瞳对于眼下的情景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只不过是让他在这黑暗的房间里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就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一个身着长裙,周身朱红的女妖静静伫立,她乌黑如瀑的长发曳地,脸上还留着新婚时的妆容,只是脸色却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血迹,一双黑眸里隐隐泛着红光。他再次举起剑,朝女妖的位置准确地刺了过去!两人在房间里厮杀缠斗,长剑与风刃交接撞出的火花在房间里犹如闪烁的星光,却没有人能够看见。世间好似失去了声音,沉默地看着灯火照不见的地方,污秽滋生。重云再一次被女妖揍倒在地上,吐了两口血,他捂着胸口想要站起来,女妖却一甩长袖将他裹了起来,顿时他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女妖朝自己走来。女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这房间的阵法日复一日消耗着她的妖力,与重云的缠斗也让她有些力不从心,这次如若不是刚吃了一颗人心,那么都不用等重云过来找她,她就先被那做法的人给捉住了。女妖走到重云的身边,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便留不得你了!正好,我还没吃过妖心,你来得倒是时候!”重云见女妖的指甲瞬间暴长,齐刷刷得像五把尖刀,朝重云的胸口刺来。重云收回兽瞳,不想看见自己被挖心的惨烈模样。但预想之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正疑惑间,下一秒就听见女妖的惨叫,重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房间门被打开,一道雪白的身影立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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