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市民起义中有所参与。”马卡多肯定地猜测道。
莫尔斯回忆的时候用手遮住了他的笑容,“一场三日获胜的起义。他们在参与战斗前都说自己一定是疯了,那些人提着步枪,拎着刀,从大街小巷里冲出来,像一场从海岸向上层层递减的风暴……可他们获得了胜利,尽管死者的血腥气让当时那条脏得像个下巢的街道更加不堪入目,而这场天赐的胜利也在历史的循环之中消弭于无形。你觉得尼奥斯究竟想要什么,马卡多?”
“你认为呢?”宰相把问题还给莫尔斯。
莫尔斯耸了耸肩,将话题再度荡开。“法国还存在的时候,古泰拉有个笑话。这个国家需要女人、矮子和外国人来拯救。比起克拉拉·莱辛,另一个女人更加出名。”
马卡多安静地听着,眼神幽邃,手指空悬在那套卡牌上方。
“让娜·达尔克。”莫尔斯说,“后来被冠以圣女之名。1429年,来自栋雷米的放羊女让娜·达尔克终结了正在进攻法国的英军的攻势,带领部队解除奥尔良之围,随后自称聆听了启示之言,领导军队进行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胜利,扭转整个战局。”
他略作停顿。
“1431年,圣女贞德受审,被指控为异端。法庭质问她是否获得了上帝的恩典,她说若她没有蒙恩,望上帝赐予他;若她已经受赐,希望上帝仍眷顾她。她另外提及自己拥有一枚戒指,镌刻有三枚十字架,以及耶稣玛利亚的铭文。”
“同年五月,她上了火刑柱。她的告解神父赶回教堂为她取来金十字架。从点火到化为枯骨,她坚定地喊着耶稣的名号,没有得到回应。随后他们拨开木炭,检验尸体,再烧了一次,防止有人想要收集骨灰。这些灰烬落在塞纳河。
“刽子手后来说,他为自己亲手处死了一名启示的追随者而害怕。”
马卡多没有询问在这转折的两年内都发生了何事,这对于一名帝国宰相而言称不上疑问。“这个故事里,尼奥斯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以为这很明显。”莫尔斯的手指擦过酒杯上沿,发出一串滑动的摩擦声。“他是启示之声,是眷顾圣女的上帝,是帷幕后推动时局的阴影。他让圣女贞德笃信于他。”
“这是……”马卡多没有说完。他又喝了一口红葡萄酒,手指压在酒杯侧面,温度透过玻璃传导至酒水中,影响了这瓶极度珍贵的酒水的口感。
“我在讽刺,”莫尔斯忽而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我又在讽刺。”
他翻转手掌,抛出一张殉教者牌。薄薄的纸牌在桌上滑动,精准地落回原先的牌堆里,落进皇帝牌之下的缝隙中,只露出牌面火焰的一角。
“中世纪狩猎巫师时,他自己也体验过一回。”莫尔斯说,“他有一百种方式逃脱,但他没有。‘否认恶魔和巫术存在的人是异端’,他为了公开反驳当时教廷的这句话硬是把自己烧了一次。”
“这真是……”马卡多摇了摇头。
“学以致用。”莫尔斯说,“现在帝国真理中也有这句话了,只不过改了一个词。”
他将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再次验证自己不喜欢红葡萄酒的涩味,随后站起身,向马卡多伸手。
宰相与他握手,数秒后松开。
“我就不问那面雷霆旗帜究竟是什么了。”莫尔斯的声音轻而冷,“凡人终有一死。”
“启示亦可为启示而死。”马卡多喃喃,收起酒瓶,将兜帽拉回头顶,忽而停顿:“你伴他一路而来,你又在这些故事中身居何处?”
莫尔斯向侧方伸手,缠绕黑布的手掌朝上。
一枚戒指落入掌心,似金似铜,小巧古朴。其上刻有三道十字,另附铭文耶稣玛利亚。
“送你了,你可以把它加入你的珍藏之中。”莫尔斯将戒指抛给马卡多,勾了一下嘴角。“我通常是那个刽子手。”
好,那么这漫长的一卷就彻底结束了!
顺便,有些小小的思维定势看来还是要提一提,镰刀不一定等于莫塔里安,蛇妖不一定等于福格瑞姆,送兄弟巨炮的不一定是狮王,难以攻破的城墙不一定是多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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