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瑢的一听是陈春容让她来的,笑容淡了两分,看向跟在李乐身后的万珍,打量着她手里的那份料子,倒还真是“薄”礼。
发觉萧瑢的视线,李乐朝她弯弯眼眸。“殿下,这是琼华宫的万珍,管小厨房的。娘娘说,和亲一事虽然草率,但她知道女子不易,眼下殿下在元和宫内忙碌,娘娘不好打搅,故此只简单备了礼,待年节后,娘娘细细想清楚了,再一并送来,算是给晏和殿下添添底气。”
萧瑢听了这话,心底倒好受不少,陈春容还算是明白几分道理的。她心里认可陈春容,但是一想起她那个哥哥,矛盾得很。
萧瑢索性将目光转向万珍,这个宫女她见过的,那夜在琼华宫,好似就是她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严词质问犯了事的那个贱婢。“本宫记得你,你手腕上的伤可好了?”
万珍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长公主殿下记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谢殿下关心,阿乐和娘娘都给了药,敷上便好了,一点儿不痛了。”
萧瑢喜欢跟直来直往的人打交道,闻言冲她笑笑,旋即冲廊下已经走过来的人朗声:“皇姐,贵妃的礼我便代你收下了。”
廊下的人缓步走来,天青色的衣摆随步履起伏,像逐水的玉兰花瓣。萧姌噙着温婉的笑,柔声道:“殿下收下便是。”
萧姌走近了方才被拉住的李乐与万珍两人才有空向她躬身行礼,萧姌摆摆
手,视线轻轻扫过李乐,见她身上穿得贵气,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她见李乐的次数不多,可每一次她都是淡妆素衣,像是温婉的与世无争的白梨花,还从未见过如此张扬鲜艳的时候。
若是从前,她看见连宫女的衣裳都比自己张扬肆意。心底难免自怨自艾,慨叹宫中禁锢颇多,不知何时才能自由,如今有了萧珩的保证,有了舅舅的回信,她只觉得心路坦荡,看山看水都自由。
萧姌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落到萧瑢被风吹红的手上。“外面风大,殿下还是将披风披上,该清点的东西也清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让我宫里的宫人去做。”
说罢,萧姌便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萧瑢身上,萧姌的身形比萧瑢要高些,萧瑢本是想拒绝的,可那带着余温的披风披到身上,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母后与父皇薨逝,她一人在宫中,鲜少再有如此被人关照的时候,心底忍不住一软,对萧姌要去和亲更加怜惜不忍。
萧姌系好系带,转头朝李乐道:“娘娘派了你们来,是本宫的福气,进殿里说话。”
李乐的眼神看萧瑢身上的披风,不过几日不见,这两人的竟已经好到这般地步。
大朝那日,她倒是听萧珩说过,晏初为了和亲的事儿气势汹汹地逼问过他,那时李乐只以为晏初是因为看不惯和亲伤了广安的颜面,如今看来,倒是患难真情见得多一些
了。
李乐与万珍随着两位公主进到殿里,殿里装修简单素雅,却平添了许多华贵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装饰摆件,从门口遮风保温的嵌熊毳的帘子到殿内铺设在地上颜色极新的羊绒毯子,无一不透露着这些东西来自谁的手中。
先帝爱惜晏初,在公主及笄的那天便亲赐了府邸,有了封地,比一众皇子还要受宠,再加上皇后的嫁妆,晏初手里便从没有轻微银钱发过愁。这些好东西也当流水一般往元和宫里送。
萧瑢与萧姌两人坐在榻上,婢女端了茶递给李乐与万珍,李乐瞧着手里的茶却没动口,反而问:“奴婢在宫里听闻殿下宫里来了个教古越语的女夫子,怎么不见人呢?”
萧姌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又擦了擦唇角,眉目间闪过一丝无奈。“今日的课教完了,本宫便让她先去休息,明日再来。”
萧瑢只听说北疆尽数风雪,那山上积雪终年不化,春日极短,夏日又暴晒非凡,实非他们这些在广安养惯了的人可待得住的。
因为地理原因,古越多是冰天雪地的野蛮人,有些靠北的百姓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洗一回澡的,渴了就抓一把雪,饿了便活生生从鹿熊等野兽身上割下肉来吃,茹毛饮血,光是想想萧瑢便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萧芩那个女人本来是不答应和亲的,但是听闻古越的皇后病恹恹的很快就要驾鹤归西,中宫之位便许给了她,她为
着名利虽不情愿却也是半推半就地去和了亲。如今在古越做贵妃,熬了八年那个病歪歪的皇后却还没有熬走,也不知萧芩心底是何滋味。
萧瑢想到这些,心底对于萧姌的怜惜更甚。微微叹了口气。“女子本不易,皇姐要去和亲,本宫无力更改,唯有在这些小事上上心。皇姐多学一些古越语,到了那边也好不被人轻视。”萧姌垂眸,她忽然十分庆幸,选择跟萧珩站在一侧,不仅让她不必和亲,还让她跟广安最尊贵的公主交好,解开当年的心结。
李乐垂眸,手里的茶盏将掌心烫得发热,这样好的姐妹情谊,曾经她也有过一份,只可惜,全部葬送在了陈崇献的冷箭之下。
......
北疆。
漫天飞雪,镇远军驻扎在燕城,所有的营帐上都用驴皮封了顶,里头用烧弯了的木条作为支撑,即便如此,鹅毛大的飞雪还是会在一夜之间将帐顶盖上厚厚一层,镇远军的将士们晚上操练收得早,为的便是早上起来铲雪,权当是别样的操练了。
灵越大将军白行川操练完将士,坐在营帐内,长条的书案上只简简单单摆放着一沓纸,信封,零散的笔墨。与案上其他的纸张不同,这封写满娟秀字迹的信纸显得有些皱。
白行川正要下笔,却发觉砚台中没来得及清洗的墨结了冰,墨条磨不开,皱着眉准备再找块新的砚台来。营帐的帘子却被人掀开,从
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俱身着甲胄,身高九尺,细看之间眉眼有几分相似。
白行川看见这三人,眉头蹙得更紧,刚想叫他们出去,却又看见那结冰的砚台。“你们几个,去给我找个砚台来。”
三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走到白行川身边。靠得最近的那人道:“爹,表妹这信你再看都要被你手上的茧子给磨起毛儿来了。”
白行川本就皱着的眉头登时倒竖起来,狠狠将手边的砚台扣在桌上。“你妹妹的信我就算再看一千次一万次也是看不够的,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这时候不去吃饭,到老子的帐里做什么,既然不肯找砚台,快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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