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捏着茶盏,将盖子用手指紧紧地扣在杯上,轻轻一摇,里面的茶水便顺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起来,茶香四溢。他动作慢条斯理,萧姌走回来的步子也很慢,两人像是在做一场不知名的博弈。
萧姌坐下的那一刻,萧珩手中的茶也晃完了三圈,他揭开盖子,将被茶浸得温热的盖子揭道一边。“琼华宫的事,看来皇姐是认为天衣无缝了。”
萧姌浑身一震,几乎是一瞬间便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惊恐,震惊,不解,在脸上交织,神色青一阵白一阵。
对上萧珩的淡然的眼神才发觉自己刚才似乎反应过度,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陛下,在说什么,本宫好似听不懂。”
萧珩勾唇反问。“是吗?皇姐真的不懂吗?”
萧姌从
不知道会被对方一句反问给震慑到,她愣了一瞬,而后闪躲着眼神。“本宫不知陛下在说些什么。”
萧珩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萧姌才松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没舒完,就听见萧珩的声音再度响起。“隋迩进贡的珍珠粉,地产东海,是每年朝贡的贡品,闲杂人等是不能经手的。霜儿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婢女,如何能接触到这等贡品,而铅粉,不止琼华宫有,朕记得让犬山送往各宫的时候,元和宫似乎向太医院要了铅粉。”
萧姌脸色发白,这件事,她的确抵赖不得。
铅粉有毒人尽皆知,只是铅粉极难炼出纯白色,而太医院除了研究各种解毒的良方外,也会研制毒药,而这些毒药多是用以宫中掌刑司刑罚,极少部分会用在战场上。也正因为铅粉有毒,所以从太医院拿走时,也会存档登记。
“原来陛下是为了这件事疑心本宫,母妃留下的一件白瓷损坏,本宫便让人拿了些铅粉亲自补色,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去元和宫搜宫问话。”
萧珩唇边挂上凉薄的笑意,嘲弄道:“搜宫?只怕皇姐身边的缘善已经将东西都销毁干净了。朕去搜,又有什么用。皇姐虽与朕不常见面,可皇姐应该也知道如今在广安子民的心底,朕是个什么样的君王,若是朕执意将皇姐扭送掌刑司,皇姐又有什么办法?”
萧姌一直蛰伏在元和宫,虽不出门,却并非
两耳不闻窗外事,反而,她对宫中乃至天下的事情了如指掌。
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萧珩若是想要将她送进掌刑司,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看见萧珩眼底戏谑的神色,她有些慌张。“本宫是长公主,是先帝的女儿,陛下不能不顾及灵越大将军!”
萧珩终于听见想听的东西,好以整暇地看着她。“皇姐是先帝的女儿,朕难道不是先帝的血脉?灵越大将军顾念皇姐,可皇姐却不顾念大将军。”
“大将军将消息告诉皇姐,皇姐却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朕膝下唯有这一个孩子,此乃广安国本,若是出事,皇姐以为自己的计谋真的天衣无缝?还是觉得朕还是当年那个傻子,任由你们摆布?
此事事发,皇姐的身份保不保得住难说,灵越大将军以及皇姐的表兄们,会不会因此受牵连?皇姐有想过吗?”
萧姌本还想再反驳,可听见这话,又沉默了下来。
被萧珩逼问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想起自己自从萧珩病好了以后的委曲求全,不得不收起所有锋芒,只能像个透明人一样待在皇宫里,长久的伏低做小让她心里早就积攒的怒火爆发出来。
看萧珩的架势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她所为,她也懒得再辩解,冷笑一声,反讽道。“是,本宫是没有想过。本宫在这宫里本分,素净,是本宫自己作践自己?若本宫不是考虑着白家,考虑着舅舅,本宫何
至于在宫里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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