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笑着摇摇头。“没有。”
看见万珍明显松了一口气,李乐继续道:“皇宫里哪儿有那么多刺客,要是人人都成是刺客,那陛下跟娘娘还有长公主们还怎么活得下去。你呀,别自己吓自己。”
“喏,把上衣用水过一遍。”李乐将洗干净的上衣递到她手里。
万珍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也是,经过上次青女一事后筛选宫女的流程更加严苛,再说还有那么多御前侍卫,是不会有事的。
霜儿与翠儿若不是宫外来得刺客,那就是真讨人厌了。
李乐将手里的裤子也一并搓洗干净,浸待水里。“娘娘以后的寝衣,都由承恩殿负责,若我不在,你去拿衣物时记得避着些人。”
万珍笑着用着手肘顶了顶她。“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定不会让别人看见的,索性现在灶上也没太多的事,我便帮着你给娘娘洗贴身衣物。”
万珍以为李乐是被娘娘罚怕被别人看见丢了面子,面对她的体贴李乐也不准备解释,只是伸着手在桶里搅来搅去。
“作为报答,下次锦衣司那边我让他们先做你喜欢的衣裳。”
万珍分明很高兴,却还故作矜持撇撇嘴。“算你有诚意。”
冬至。
承德殿正殿,天气越来越冷,殿门早就挂上了厚厚的门帘,一张宝相花纹的地毯将原本应该反光透凉的地砖盖了个严严实实。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混杂着药香。
垫着狐裘的龙椅上坐
着个俊美男子,身穿朝服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神色安宁。
临近冬日,犬山身上也换了新衣在外套了件嵌金丝的褂子,衣襟处攒着一条黑色的毛边。
犬山掀开门帘,朝座上的萧珩微微俯身。“陛下,丞相大人到了。”
萧珩点点头,犬山朝旁边撤步,伸出手作请势。“大人请。”
门外进来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殿中,朝萧珩跪拜。“微臣秦开明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千秋,永享康泰。”
萧珩扫了一眼,不知是否是这些天操劳太过的缘故,两鬓的头发竟比上一次在朝相见更添花白。“左丞不必多礼。”
今日冬日大朝,除却外派出去的与地方官员,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在朝齐齐参拜,这是皇帝生病以来第一次大朝,自然格外上心。
尤其是秦开明,原以为皇帝要趁此次大朝好好理一理朝野的舌头,可谁知这陛下上朝上到一半,竟全是些不痛不痒的禀告与问候,一丝一毫都没提到朝野内外流言之事。
左丞主动提及萧珩却直言身子不爽,匆匆退朝。这才不得不主动找到承德殿来。
萧珩端着药,苦涩的药味直冲鼻腔。“左丞来此,是为了什么,朕应该已经说过朕身子不适了。”
秦开明拱手,脖子上的伤口露出来半截,看起来狰狞可怖。“微臣有罪,不该打扰陛下养病,只是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天下共主,理应承担君
主责任,忧黎民之忧。”
萧珩沉默着看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液,忧黎民之忧...左丞这话说得好,来日史书工笔,定然有他一席之地。
只是左丞身为宰执,却与敌国暗通款曲,将亲缘血脉置于国家命运之先,他萧珩不过几日不理朝政而已如何能比得过左丞这样滔天的罪孽呢?
门外小太监送来茶水,恭恭敬敬送到左丞身边却被他拂开,秦开明继续道:“陛下,请容臣直言。陛下上月命刑部彻查刺杀之人,下令酷刑曝尸,王城中已有许多人不满,陛下龙体欠安虽非百姓所愿,可长久不理朝政,置百姓城州于不顾,亦非天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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