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看着这个说完仍旧一脸天真的婢女,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灶上娘子无意之间的一句话便让她抓住了漏洞。
看来,陈崇献对她还真是教导有方,这样不折不扣地挖坑害她。
萧珩沉默许久,他是不喜欢那个叫喜忠的太监天天围
着李乐转,但是他更不喜欢被人算计当成傻子,尤其是还将李乐也算计进她自以为是的计谋里。
萧珩烦躁地皱眉。“大胆。”
萧珩话音落,陈春容便紧接着训斥。“霜儿,还不跪下请罪,阿乐岂是你能够置喙的。”
霜儿连忙跪下,惊慌失措。“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李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唇边冷笑,说话的时候不觉得,认错的时候倒是快得很。
萧珩听那一声声的求饶听得心烦,却又不能将她处死,给犬山使了个眼色。
随侍的犬山上前,呵斥。“大胆奴婢,在宫里不好好侍奉主子,倒睁着眼四处看谁与谁送了什么东西,你又多大的脸面,在娘娘跟陛下面前聒噪。念你是初犯又有娘娘求情,滚出去掌嘴二十,如有再犯,即可拖去掌刑司。”
霜儿心底一沉,却还是跪在地上千恩万谢,便出去了。
房间内一下子清净许多,气压却并没有松缓。
萧珩捏着茶杯,蒸腾的热气蔓过眼前。“贵妃宫里的老鼠不少。”
陈春容也不复方才那副贤惠温婉,冷笑一声。“这天气冷了,老鼠自然要找些暖和的地方过冬,更何况,鼠窝一日不除,这些老鼠又何时有穷尽之时呢?”
萧珩深深看了眼李乐,见到她脖颈上被掩盖住的伤痕,心下气闷,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埋着头用
膳。
一顿膳用得十分安静,直到门外传来一道娇弱的女声。“娘娘,您吩咐的药熬好了。”
陈春容扬声。“进来吧。”
萧珩几日都没有吃什么像样的东西,贵妃这里的菜又是迎合她的口味做的寡淡,他吃得实在是没滋没味。
“臣妾听闻陛下身子不适,特此向太医院求了一份安神的药,想着陛下用了身子能好些,本该是早就去送的,只因臣妾身子不便耽搁住了,今日陛下既然在此,便试一试这药。”
陈春容说罢,翠儿便将药端到萧珩跟前。
李乐蹙着眉,陈崇献送进来的人早就等着这个机会,所以这碗极有可能是有问题的,可她又不能开口。
萧珩端起碗正要喝,似乎是见到李乐担忧的眼神,倏忽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朕?”
李乐身形一僵,垂眸。“这药,是娘娘亲自吩咐的,想必不会有错,只是这药味苦,陛下久病,嘴中涩然怕是压不住,奴婢给陛下找个蜜饯压一压。”
萧珩却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无碍,在崇德宫什么苦药没喝过。”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有药,只是,她说要他喝,他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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