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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卑微（第1页）
萧珩如此直接的告白像是一道突然而至的落雷，惊扰她一池春水波澜阵阵。
从通判府到宫中，十七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叫她如此心动，她虽然不囿于身份权利，但她也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将心思动到一个君王身上，萧珩是天下共主，身边如赵疏影之流道德贵女数不胜数，可是他却将自己的一颗心放在了她身上。李乐有些恍惚，小姐死后她不得不将自己封闭起来，戴上一幅温和的善解人意的笑脸，面对刁难她默默忍受，面对伤痛她独自承受，面对流言她岿然不动，一切只因为她要好好地在宫里待着，看到陈崇献落马的那一刻，以宽慰小姐的在天之灵。
可是萧珩，却突如其来地闯进她的生活，毫不费力地揭穿了她的身份，却处处保全她。桀骜古怪的脾气让他像个刺猬似的难以靠近，可她是个例外，他让她侍奉在侧，让她慢慢慢慢地熟悉他，在崇德宫的那些日子，她早就感受到尖刺下不经意之间的柔软。
或许从她踏入宫里的那一刻起，她跟他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空气很安静，除了浴池哗哗的水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点一点，在胸腔中鼓噪。
明明昨天已经听过一次，自己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听见萧珩再一次的告白，她的那些准备全部都成了无用功，他的话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心间，随着心跳
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滚烫。
萧珩看着面前的女子，这种感觉太陌生，像是将自己的心全心全意地交给了另一个人，于感情一事上他不熟稔，他习惯了靠自己，养天戍卫，暗中设计四皇子，冷眼夺嫡，这么多年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这一件，他没有把握却也要做。他不想再看见李乐跟自己像个陌生人一般，在皇宫里相见不相识，更不想看见她被人构陷贼害而病骨支离，他想正大光明地抱一抱她，哪怕就一小会。
萧珩深吸了口气，用手掌轻轻掌着她的脸颊：
“你能不能，也喜欢我？”
萧珩问得小心翼翼，是他做错了太多事，所以现在的卑微也是他自己应当承受的。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以一种几近恳求的语气，问她能不能喜欢他。
昨夜在脑海中模拟了数遍的场景在此刻显得十分苍白，李乐的眼眶忽然有些发酸，一滴晶莹的泪落了下来。
萧珩眼睁睁看着满是泪水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见过不少女子哭，可是从没有一个让他感到如此心疼，他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着。
他用手掌去擦她的眼泪，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别哭，我没有逼你，我只是...”
李乐看着他惊惶的神色，有些心疼。元禄公公曾经说过，萧珩的母亲并不疼爱他，而先帝诸子夺嫡，他又得了疯病，又怎么会有人关爱他呢？李乐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
如何熬过来的，萧珩温热的手掌抚过她脸颊时微微颤抖。
李乐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从一开始琼华宫廊前遥遥一见，他的样子就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此后的每一次靠近，都不止是宫女的本分。
李乐踮脚，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
萧珩慌乱的话语被刻意凑上来的唇给堵住，他一愣，旋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欣喜。
李乐的吻很生涩，只是轻轻碰在他的唇上。
萧珩却觉得这样一个青涩的吻，胜过万千。
她松开了萧珩温热的带着一丝酒香的唇瓣，李乐看着欣喜溢于言表的男人，心如擂鼓：
“我与陛下的心思，一样。”
萧珩猛地向前一步将她抱进了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他抱得很用力，李乐却感到欢喜，男人没有干透的发丝贴在脸颊旁，她缓缓道：“我也喜欢陛下。”
怀中的身躯散发着温暖，少女的身上淡淡的药香，一点一点将萧珩的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填满。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求过一个女人，只是楚瑶的怀抱到死才让他短暂地感受到，从那以后，任何的温暖都转瞬即逝。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如何去爱，但只知道现在有一个跟他有着深深牵绊的人，正在他耳边说喜欢他。
两人相拥许久，直到李乐真的有些喘不过气了，才推着他小声说道：“陛下松开些，我喘不过气。”
萧珩摸到她瘦削的脊背，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力道。
“其实从你进来的那一刻，看见了你腰上挂着的玉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
李乐见他垂眸落在自己的腰间，下意识问。“陛下就这样笃定？陛下将玉环给我，说随意处置，若是不小心打碎了怎么办？”
“碎了就再做一个，你再碎一个，我就叫玲珑司再做一个。”他说这话时，眼里盛满温柔，看得李乐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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