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伫笑着点点扇子。“陛下拔了臣的舌头事小,耽误了这感情事大。俗话都说,无价之宝易得,可一份缱绻真心的情谊难求。后来,那王孙一直不肯直视自己的感情,一个人生闷气,结果等他想明白去找小姐的时候,却只收到一张婚帖。岂不可惜?”
“陛下,难道不喜欢她?”萧伫问道。
萧珩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从小没有父母亲的疼爱,十余年独身在宫中,从装疯、豢养天戍卫、在党争之中出手到登基为帝,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唯一一个对他好一些的女官也罹患重病身死。
喜欢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远了。
犬山大气不敢出。
萧伫见人神情继续开口:“陛下细细想一想,谁是牵动你情绪的那个人,谁又是你茶不思饭不想时挂念的人,臣明白陛下对情爱之事迟钝,可臣初到宫中就听闻许多流言,若是不喜欢陛下何不将她撵出宫外,若是陛下不喜欢何必还让她到御前送东西,若是不喜欢陛下何故要将贵妃留下当幌子,陛下不自觉的怜她、爱她,连臣这局外人都看得明白,陛下却不自知。”
萧珩目光深远,从第一眼开始,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分给她。
“许多事,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陛下已经有了人做例,也听了臣
这个故事。难道陛下想等着这个姑娘心灰意冷时再去说明吗?臣看娘娘对那小婢女好得很,或是那叫喜忠的小太监也好,再不济臣看李乐也不错,不妨赐给臣,臣给她王妃之尊,自少不了她的尊贵体面。”
此话一出,萧珩登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掌拍向人。
萧伫顾着说话没发觉这人的招式,虽然格挡了一下却还是挨了半掌。
萧珩冷冷道。“你敢。”
萧伫被打却不恼怒,反而扯着笑脸。“你看,这就是典型地吃了飞醋了。”
他将萧珩的手慢慢放下。“臣尚无娶亲之意,这李乐姑娘还是陛下珍重得好。臣看,陛下不妨想几天,这几日李乐姑娘醒不来,陛下就是满腔肺腑之言也无人听。等过几日她醒了,陛下不妨说说,只是陛下可千万记着臣的话,要有口有手,说得出,做得到。”
萧伫说罢,摇着扇子走到一边,将被人弄乱的衣襟理了理。
萧珩是个聪颖的人,他这番话又说得极其清楚明白,就萧珩的反应来看,他只是差个人逼着他想清楚而已。
他鸳鸯谱点完了,自然也该散场了。“臣今日有些累了,先回同松堂休息了,微臣告退。”
萧珩没拦。
一个几乎没感受过温暖的人,忽然被迫看清内心的感情之后,只觉得有些迷茫和不可置信。
他用天子君臣的身份来掩盖的感情,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想起她身上的气息,因为担忧他
而蹙起的眉头,还有手掌的那颗殷红小痣。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她。
一定是喜欢她的。
犬山站在一侧看着主子有些失神的双眼,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他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唯有李乐这一件事上每回做得欠妥,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希望主子能跟李乐姑娘好好说说。只是他也担忧...
李乐还会对主子有情么?
萧珩站起身跨步出书房,又回到寝殿,走过无数遍的房间此刻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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