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长了这二十年,从未离开过京城,心里却是极想离了京城去江南去塞外看看的,去看看外头的风光总好过后宅子里那一片一成不变的天。马车载着四贝勒府的女眷不紧不慢的跟在三阿哥府女眷后头,胤禛怕宜修坐不惯这马车,不时往前头打马过来瞧瞧宜修,胤禛瞧着宜修望着自己亮晶晶的眸子,先是一愣,尔后笑道:“我原以为你坐不得这车子,倒是我小瞧了你。”宜修扶着车窗,将头伸了出去,“我倒没事,只是慧婉不大好,爷快去瞧瞧吧。”“好。”胤禛应了,夹着马腹往后头去了。宜修看着胤禛停在慧婉马车旁,探了头过去问询,便收回了目光。天儿热,毒日头照进来晒得马车滚烫,宜修索性支起了窗户,这样还能灌些热风进来。在府里她本是拿不定主意,是琪华推了她一把。宜修想着前两日琪华特意过来找她时的情形。夜间宜修命人摆了张榻在廊上纳凉,又摆上了小几支着炉子放几块冰,支着身子看话本子好不惬意。琪华进了院子,见着宜修正凑灯火下看话本子,笑到:“你这么巴巴儿凑着,也不怕伤了眼睛。”宜修抬头看见她眯着眼笑了,将话本子扔到几上,起了身。“过来坐。”“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找你有事要说。”琪华看了宜修一眼,扬了杨头。宜修顺着瞧过去,挥退了一旁立着的从霜南霜。“景意你也下去吧。”琪华端了几上的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开口道:“这几日天儿热,院子里又有事,就只能这个时辰过来了。”琪华顿了顿,问道:“我听着贝勒爷要带你去塞外?”“是啊。”宜修看着她,不晓得她问了这个做什么。“那你便去,弘晖我替你顾着。”琪华说道。宜修有些莫名地瞧着她。“瞧我做什么,要你去你便去。趁着这两个月好好与贝勒爷说说话儿,最好便是给弘晖添个弟弟。”“……他还要我择一个人带过去。”“啧……”琪华皱了皱眉,“那你准备带谁?”“还没定。”琪华手里拿着扇子,慢悠悠地扇着,未几,她停了手。“带慧婉去。”“李清妍野心大,难保她不会作妖,魏氏齐氏又是福晋那头的人,叫过去堵心。”宜修看着琪华眸色深深,正色问道:“琪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琪华闻言挑眉,“我能有什么事能瞒过你,我是想着福晋这次反常,怕是要有什么事,府里总归要有个人在。”宜修闻言滞了滞。“你放心,一切有我。”剪秋轻轻推了推宜修惊醒了她,宜修转头不解地望着她。“爷。”剪秋小声开口提醒她。宜修抬眼望去,胤禛正透过车窗瞅着她似笑非笑。“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宜修有些窘迫地笑了,抚了抚方才压得有些乱了的发髻,“在想弘晖,不晓得他如今怎样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胤禛压下本欲说出口的话,拉着缰绳,控着不甚安稳的马儿。“慧婉那辆马车坐着不大安稳,你可能让她与你一块?”“爷让她过来吧,两人伴着也热闹些。”慧婉顶着惨白的面色上了宜修的马车,她扶着车壁低声问安:“麻烦福晋了,是奴才的罪过。”宜修看着她这半口气接不上去的样子皱着眉止住她的话:“好好歇着。”“剪秋把底下那个引枕给庶福晋靠着。”慧婉睡了一觉,晚些时候精神已经好了些,喝了些水,能与宜修闲闲聊着了。“昔日里瞧着你是个厉害的,却不曾想到坐个马车就把你摧蔫了。”“福晋莫要取笑奴才了,这也是奴才第一次坐这么远的马车。”宜修递了帕子给她:“擦擦额上的汗。”“再忍忍,等到了城里就好了。”慧婉虚弱一笑:“嗯。”宜修看了她几眼,想着美人娇弱也别有一番味道,不觉就想到柔则了,美人娇柔无骨,与良人风花雪月是极好的。只可惜胤禛执意要带她入这肮脏之地,美人受不得这种种,只这一事便让她受不住,从此失了颜色。“福晋,您现在,与从前不一样了。”慧婉兀的开口。宜修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不一样了?”慧婉摇了摇头,只望着她笑不肯作声。傍晚时,含冬领了半容的人急急进了逸馨院。“主子,柳儿找到了。”塞外(二)自柳儿无故失踪后,柔则与半容便起了疑。柔则顾不得其中的原因,一门心思要找到柳儿,如今找到了柳儿,焉能不喜?柔则急急起身,问道:“人在哪?”含冬领了身后的嬷嬷上前:“主子莫急,人已经扣在福晋那了,现下先遣了申嬷嬷过来告知一声。”申嬷嬷听得含冬提及自己,忙躬身凑到了柔则身旁:“回四福晋的话,福晋命奴才转告一句话,柳儿与您那一胎有莫大的联系,请您耐心等着,福晋过两日便会过来看您。”“好好好。”柔则攥着手里的帕子,两手止不住的抖着。含冬小心瞄了柔则一眼,见她已然失了神,眼里含着的泪摇摇欲坠。含冬瞥了申嬷嬷一眼,待申嬷嬷出去了,抑着泪意紧紧握上了柔则的手。晚间,随巡的人马驻跸沙城。宜修与三阿哥福晋董鄂氏道了别,便分开往各自的院子里去了。四贝勒府带的人少,宜修与慧婉便住一处了。入了院门,慧婉同宜修请了辞回自个屋里。宜修看她撑着绿染的手,步子虚晃得厉害,偏过头去对从霜道:“趁天还没黑,去唤人叫了大夫来给庶福晋瞧瞧。”夜里,胤禛独自一人来了宜修房里,彼时宜修正撒了玫瑰花瓣在温水里润手,见胤禛进来,忙擦了手迎了过去。“从霜去叫人抬了水进来。”宜修递了手里的帕子到胤禛手中,胤禛接过胡乱往脸上抹了几把塞回宜修手里,自个往屏风后头去了。宜修见状,转身往里间去给他寻换洗衣衫。待她寻了衣衫出来时,剪秋已经领着屋里的人关门出去了,听着屏风里潺潺水声,宜修咬了咬唇绕里头去了。屏风里头,胤禛裸着背靠在浴桶边缘,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听得脚步声,倏然睁开了眼,待看到是宜修,眼中的戒备之色才卸了下去,柔了声音:“你来得正好,夜间在汗阿玛跟前听训,现下膀子那一块疼得厉害。你来帮我揉揉可好?”“好。”宜修点头应了,将衣衫等物搁在衣架子上,挽了袖子绕到他后头,垂头按着他的肩颈帮他揉捏了起来。旧时额娘尚在,有腿疼的毛病,她也看了些医书渐渐摸索了些门道,只是荒了数年,如今一下拾不起来。“今日见你倒是精神,只是这趟少不得要在车上半个多月,天儿又热,别灌了那些热风,中了暑气就没那么舒畅了。”许是压着脸的缘故,胤禛说这话时声音极低又慢,好一会儿才说完,挠得人心痒痒。宜修晓得他是在讲自己白日里掀了一路车帘子,红了脸,埋头低低应了声。屋子里一时没了声,只有浴桶里微微漾着的水带出了些动静。胤禛肤色本就白,只是耐不得晒,后颈处晒出了一片红印子。宜修皱眉避开了那一处,轻声道:“爷这晒伤了,妾那有药,等会儿穿衣时抹上,明日会好些。”“嗯。“胤禛累极,听着宜修在说,拖着声儿应了一声。宜修捏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胤禛再出声,她收了手,转了转有些酸的手腕,起身去寻了药膏给胤禛擦上才低声唤他。胤禛掀开眼帘子,盯着宜修瞅了会,兀地起身。自个擦了水穿上衣衫拉着宜修往里间去了。宜修被他扯得急了,一时不察绊了一下,惊得她双手紧紧抓住了胤禛手腕。胤禛瞥眼去看她,眼里含着笑,停了脚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末了还坏心眼的将她往怀里颠了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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