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破云层,透过重重树影洒下一地斑驳。林余骤然惊醒,发现身边空了出来。
那身昂贵的西服像块破布似的盖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保暖遮盖的效果,它的存在只不过是在反复提醒林余昨夜的荒唐。
林余望着天花板上渗透的水渍,眼底黑得像一潭死水。
忽然,房门从外推开。周承桉提着早餐回来,见林余醒了,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
话音未落,手上便传来震感。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接,顿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走向林余。
过去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天,可当林余真的有血有肉出现在他面前,曾经午夜梦回时反复拿来咀嚼的话却在一夕之间忘得一干二净。
周承桉站在床边,连话都好像不会说了。
“你……”当他终于鼓足勇气,手里的电话催命似的再次响起,赵梦雅三个字在屏幕上不住闪动,好似一种无声催促。
周承桉皱起眉头,看了眼林余,放下早餐,转身离开卧室:“什么事?”
“现在?”
那头说了什么,周承桉眉头越皱越深,似乎被什么两难的事情困住而犹豫不决。
“你走吧。”
周承桉猝然回头,林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前,T恤被撕扯得宽大没型,松松垮垮罩在身上,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布满痕迹,每一寸都在提醒二人昨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谁在说话?”赵梦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隐隐约约,但足够让林余听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谁,先挂了。”周承桉挂断电话,重新看向林余:“你怎么出……”
“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林余忽然开口,神色淡漠,仿佛从没认识过眼前的人:“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什么,就这样吧,别再来了。”
“你说什么?”周承桉的声音在一瞬间扭曲变形,他努力克制营造出的和缓与温情因为这短短两句话顷刻间崩塌殆尽:“你想跟我划清界限?”
林余的目光淡得不像话,所有的情绪都不复存在,他那么冷静,就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什么没发生过,这比怨恨更让周承桉难以接受:“你又想甩了我?”
林余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仿佛这话有多荒诞可笑:“你在说什么梦话,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林余!”周承桉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掐死他。
林余顿了一顿,没再激怒他,转身回到房间。
他以为周承桉会自己离开,他还没有蠢到会认为自己够资格和电话那头的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林余自认身强体壮,在里面六年也没荒废锻炼,身材保持的也还算不错,放眼整个房区,都难找出一个比他身体素质更好的,即便如此,弯腰时还是忍不住扶了下腰。
他拿出一件干净衣服,听见周承桉在客厅打电话。
那件西服随意搭在床尾,林余换好衣服,提起西服随手一扔,正好砸进周承桉怀里。
他顿在原地,沉着张脸:“你干什么?”
林余不搭腔,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过来。”周承桉将衣服搭在臂弯,拉了把椅子,讨债似的:“把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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