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的每一拳都好像砸在林余太阳穴上。
“林余!”周承桉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咬牙切齿:“开门,我们谈谈。”
回应他的始终是死一样的寂静。
“趁我现在还愿意听你说话,你最好把门打开。”
“林余!”
他一拳砸向房门,手背猩红一片。
“好,好。”他挤出一抹冷笑,解了两颗纽扣,退后两步,雷霆一脚。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林余终于撬开了那扇糊满旧报纸的窗户。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破门而入的周承桉,不再犹豫,扔了裁纸刀,双臂一展攀上窗台。
“回来!!”周承桉脸色剧变,飞扑上前。
他在林余纵身一跃前将人拽了回来,两人一同摔到地上,将地板砸得一颤。周承桉心脏狂跳,一声爆吼堵在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林余一胳膊肘撞在下巴上。
“操!”他吐出一口血水,展臂抓住即将从地上爬起来的林余,拽着他的脚踝往后一拖,将人狠狠掼在墙上。
“跑?”没了人前的从容,此刻的周承桉更像一个逮谁咬谁的恶狗:“你想跑去哪儿?”
林余呼吸困难,只能微微仰头,露出白净脆弱不堪一击的脖颈。
“说话!”
“咳咳。”林余仰着头,始终不肯直视周承桉。
“你要去哪儿?你想去哪儿?”周承桉捏住林余的下巴,强迫他望向自己:“为什么不看我?”
“你怕我?”周承桉尾音轻颤,不可置信。
林余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
受伤的情绪一闪而过,周承桉仿佛一个遭人遗弃的孩童,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松,难以置信之余,又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怕我?”
就在这时,林余骤然抬眸,抓住空隙,一把将人撞开。
“林余!”
他毫不恋战,抬腿就跑,周承桉紧随其后。
“哐啷!”
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和周承桉疯狂而又孤注一掷的怒喊:“你再走一步我就从这跳下去!”
脚步声骤停。
林余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隐忍再三,终于回头:“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承桉的衬衫在扭打间皱成一团,纽扣被扯掉好几颗,露出精练的肌肉,还有近乎疯狂的神态。
这样的周承桉是陌生的,林余逆光而立,月光铺在他肩头,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那样朦胧不真实,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了。他终于看向周承桉,冷漠的不像话:“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死活?”
“你大可以从那扇门走出去。”周承桉双目通红:“就像过去那样。”
林余默了顷刻:“你就这么恨我?”
“我难道不该恨你?”
诡异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僵持半晌,林余再次开口:“我才刚从里面出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送回去吗?周承桉,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的是你!”周承桉吼道:“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凭什么那样做,你以为你是谁!”
林余摇头,自嘲一般:“我谁也不是。”
“你欠我的,林余,这是你欠我的!”
“七年,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成熟了。”林余望着他:“看来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周承桉,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你要跳就跳吧,大不了,我给你偿命。”
林余近乎残忍的说出这句话,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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