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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他也有很多心思无处可说吧！窦昭叹息着，真诚地道了声&ldo;节哀顺变&rdo;，忍不住问起梅夫人来：&ldo;老家那边的祖宅还能住人吗？蒋家功勋赫赫，只怕得罪的人也不少，就算是能平安无事地回去，回去之后怎么办？只怕还要拿出个章程来才好。&rdo;现在蒋家已贬为庶民，如果有人要寻仇，满门妇孺，那可真是一拿一个准。&ldo;我就是为这件事忙了好几天。&rdo;宋墨像没看见窦昭眼圈发红似的，聊家常般地道，&ldo;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外祖母深知这道理，所以在她老人家当家的这几十年，买了不少祭田不说，把祖宅也翻修了好几次，老家但凡官府要乡绅出钱出力的事，蒋家从来都不曾推诿。圣旨下了之后，外祖母松了口气，说不仅家中的嚼用够了，若是紧一紧，还可以往铁岭卫送些银子。我也是担心有人寻仇，把身边几个贴己的护卫都送了过去，让他们以后就在蒋家当差。以他们的身手，就是遇到了土匪打劫，一般的土匪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得手。&rdo;遇到了雷霆一击，再多的计算又有什么用？窦昭不禁为上一世的梅老夫人感叹，道：&ldo;土匪有什么好怕的？怕就怕是锦衣卫冒充土匪！&rdo;宋墨只是笑，眼睛却比外面的日头还要耀眼。一看就早有安排。窦昭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能把他当成个十三岁的少年看待啊！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融洽起来，说了几句话，窦昭就起身告辞了：&ldo;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府了。您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rdo;那些&ldo;薄礼&rdo;也不敢带回去，让人锁在了田庄的库房里。宋墨倒也没说什么，送窦昭到了大门。窦昭上了马车心里还在嘟呶：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啊？回到家里这才记起来，自己怎么就忘记和宋墨说定陈先生回来的日子？正后悔着，留在家里的素兰急匆匆地迎了上来。&ldo;四小姐，&rdo;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ldo;您刚走，纪公子就来了。他都在家里等你一天了。一直追问我您去哪里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可顶不住了！&rdo;窦昭愣住：&ldo;他怎么来了真定？六伯母呢？也跟着回来了？&rdo;&ldo;六太太没回来。&rdo;素兰鼓着腮帮子道，&ldo;纪公子说天气太热，到真定来避暑。给二太夫人问了个安就直接奔我们这里来了，还问鹤寿堂如今有人住没有？那边有个池塘，凉快些。他想借鹤寿堂住些日子。&rdo;窦昭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又开始刺疼起来。她问素兰：&ldo;纪公子问我去了哪里，你是怎么答他的？&rdo;&ldo;我看纪公子那架势，不管您在哪里他都要找去似的，&rdo;素兰嘟着的嘴都可以挂个油瓶子了，&ldo;我只好跟他说您去了州里，还说，您嘱咐过我们，下午就回来。这才把他给安抚住。如今他正在崔姨奶奶那里给崔姨奶奶讲佛经呢！&rdo;避暑窦昭踏进祖母的宴息室时，纪咏清朗的声音正激昂地回荡在空中：&ldo;……您看，佛经上是这么说的，可那些香火鼎盛的禅院中又有几个人做到了？他们的心思全用在怎样财源广进上了，这和世俗的商贾又有什么不同？您大可不必每年都捐那么多的香火钱，最后还不是都被他们昧着良心私用了！&rdo;坐在太师椅上的祖母和站在祖母身后的红姑瞠目结舌地望着纪咏，表情有些呆滞。&ldo;纪表哥！&rdo;窦昭忙打断了纪咏的话，&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六伯母可好？十一哥、十二哥可好？两家可曾商量好了婚期？&rdo;纪咏望了望外面的日头，诧异地道：&ldo;你去州里做什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do;答非所问，却让祖母和红姑如释重负，祖母更是如遇救星般地高声道：&ldo;寿姑，你可回来了？纪公子给我们讲了一天的佛法，想必已是口干舌燥了，你们喝过了茶，一起去见二太夫人吧？柳嬷嬷今天来找过你好几次了，想必已经等急了。&rdo;竟然一副急于送客的模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窦昭不由朝红姑望去。红姑悄悄地指了指纪咏，道：&ldo;纪公子想参加明年的春闱，嫌京都太闹，宜兴太远，又听说鹤寿堂藏书颇丰，在整个北直隶都是屈指可数的，就求了五老爷，想在鹤寿堂暂住些日子。七老爷说，这件事还得问问您。二太夫人就差了柳嬷嬷过来请您过去商量这事，柳嬷嬷来了几次都没有找着人，纪公子等不及，就先过来了，一直等您等到现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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