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中常要炼丹,许多药材都是从郗清那儿买的,他却经常倒换其中成分。不过用他的话说也是为了道士们好,真用他们要求的那些东西,估计早吃死人了,他卖假药可是造福道观的事。瞪完了白檀,他又赶紧向司马瑨解释:“殿下放心,我给殿下吃的药绝对都是真的。”白檀挑眉看向司马瑨:“殿下还吃药?”郗清连忙更正:“不不不,殿下从不吃药。”说完向司马瑨见礼告辞,匆匆去后院做生意去了。白檀见他走了,总算可以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来:“千龄啊,为师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我师生如今已是荣辱相连的关系,你就不能配合配合为师么?”司马瑨幽幽一笑:“本王若不配合恩师,岂会身在此处呢?”白檀叹气,来回转了两圈,恨恨道:“今晚抄十遍经文,为师明早就要看到!”远处忽然传来陈凝的怒吼:“白檀,都是你做的好事!”她一愣,莫名其妙。还是司马瑨反应敏捷:“想必他是看到被本王砍死的那几只鸟了。”连几只鸟你都不放过啊!!!白檀要崩溃了,陈凝爱鸟成痴,必然是在怪她把这煞神送来了。她不敢多待,赶紧要跑,到了门边又转头丢下一句:“不许再杀生!”说完一溜烟跑得没影了。陈凝后脚冲进门来,拢着道袍衣摆兜着惨死的鸟儿揶在腹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白檀,又不敢对司马瑨发泄,一脸悲愤地跺了跺脚:“贫道的鸟!贫道的鸟啊!”郗清正好出来,听见他的话,视线顺着他拢着的双手往下扫了一眼,干咳一声:“道长若不介意,在下可以给你好好瞧瞧,保证药到回春。”陈凝脸色一僵,扭头泪奔出门:太欺负人了!郗清却是故意的,他笑眯眯地踱步到司马瑨跟前:“殿下,您该明白我为何费心牵线把白檀引到您的面前来吧?”司马瑨瞥他一眼:“若不明白,你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儿?”郗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您该顺着她的时候就顺着她一点嘛。”化瘀天气愈发的冷了。山风嚣张,西厢房里窗户门帘紧闭,白檀坐在上方授课,却是心烦意乱。她已经有两天没去抱朴观了,其实是不敢去。陈凝虽然是修道之人,可脾气还真不比世俗之人来的小,如今司马瑨把他弄得够呛,他肯定恨死自己了。可不去又没法监督司马瑨,真是头疼。她这边烦恼着,坐在下方的学生们也是各怀心思,虽然面前摊着书,却没几个人看得进去。“先前叫你们读的书可都读过了?”白檀抬头,神色严肃:“都有什么心得,为师现在想听一听。”下面无人响应,她便随意点了一个人:“刘通,你来说说看。”被点名的刘通平常也是个挺机敏积极的少年,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张口结舌,最后涨红了一张脸对白檀道:“师尊,学生……学生明日便不来了。”白檀问:“怎么,有事?”“不……是以后都不来了。”白檀蹙眉:“为何?”刘通道:“家父说学生年纪渐长,男女有别,不适合再在师尊膝下受教了。”这话明显是托词,若是忌讳这个,一早便不会将他送来这里。白檀心下了然,一定是因为先前他们想要结交自己被拒,如今可能是打算干脆划清关系了。这不过是个开头,尚未等她开口,紧随其后又有两个学生站了起来:“师、师尊,以后我们也不来了……”好极了,煞神还没扳回正道,已经要喝西北风了。她捏着书页叹了口气:“为师与你们能做师生也是缘分,你们渐渐大了,该有自己的决定,是去是留,为师绝不强求。”世事本来就如此简单,自己做的选择,不可能要求别人支持。她既然要与煞神为伍,总不能强求别人也不离不弃。原本好好的课堂被这事弄得气氛尴尬,屋中鸦雀无声。那几个站着的学生忽然都转头去看周止,对他挤眉弄眼。周止坐着没有动,拨弄着手指,好几次看向白檀,欲言又止。其实他那位身为黄门侍郎的舅舅也说了让他退学的话,而且言辞十分激烈。今早进山时他们几个同窗便已经对过话了,现在他们都开了口,自然也催促他赶紧表态。白檀已经看见周止的神情,不禁心凉了一截,但还是带着笑:“周止有什么想说的也一并说了好了。”周止起身,揉着衣袖,忽然起身道:“师尊放心,学生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好生受教。”旁边几个学生一脸错愕,再看向白檀,不禁有几分愧色。白檀心中一暖,刚要说话,门帘被一把揭开,祁峰探头进来看了看又退了出去,紧接着司马瑨便揭帘低头而入。“恩师与诸位师弟都在,本王总算与各位见面了。”他今日着了胡服,立领束袖,金冠束发,胸膛与腰身绷得结结实实,比往日宽袍大袖自然多出许多威仪。在场的人见过的自不必说,没见过的听他口中话语也猜出他身份了,哪敢做声,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比兔子还乖巧。“方才本王似乎听到有人说以后不再来了,怎么,是不屑与本王拜于同一师门之中么?”司马瑨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手指轻轻把玩着挂在腰间的金鞘匕首。那站着的几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地摇头,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是?那看来原来是本王误会了。”司马瑨嘴角微勾,貌比仙君,笑似阎罗。白檀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起身:“既然同门见过了,殿下随为师去书房谈话吧。”司马瑨又扫了一眼他的师弟们,轮到周止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这才跟着白檀出了门。“殿下今日怎么来了?”脚刚跨进书房的门,白檀便开口问。司马瑨从祁峰手里接过一沓纸张走过来:“恩师不是吩咐了要本王抄十遍经文么?”白檀恍然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还说了第二天一早就要,没想到尽顾着担心陈凝那边,竟给忘了。难得司马瑨这么自觉,她很欣慰,随手翻动纸张,唇边的笑慢慢就没了。每张的字迹都不同,这是当她瞎了不成!“殿下是不是找个十个道士一人抄了一遍啊?”司马瑨接过来看了一眼,微微挑眉:“恩师只是叫本王抄十遍,又不曾说过不能代笔。没想到这些人这般不济,连个字迹都不知道对一对。”敢情不仅要别人抄,自己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啊!白檀按了按额角,觉得头疼:“看这架势,殿下回去还要教训那些道士了?为师可是说过不准殿下再杀生了。”司马瑨将纸张放在案上,转头出门:“那便不杀,本王也不喜欢人死太快。”白檀忙道:“算了算了,你别回抱朴观去了,就在这里待着!”司马瑨停住脚步。白檀实在不愿抱朴观里道士遭殃,到时候陈凝少不得要跟自己拼命,回到案边取了笔墨摆好道:“殿下就在这里抄满十篇经文,否则不可离开。”司马瑨神情间似有些不耐。白檀正色:“殿下可是亲自登门拜了师的人,为师的话就半分听不进去么?”这话说来严肃,颇有几分师表架势,司马瑨忽然笑了一下,说不清什么意味,到底还是坐去了案后。白檀在旁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提起笔才放心出门回西厢房去。无垢很快就发现司马瑨来了,因为司马瑨走出书房特地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她。他问:“恩师一般何时结束授课?”无垢忽然无比佩服自家师尊,因为她发现只有白檀在这位殿下面前是口舌伶俐的。“通、通常是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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