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下次再见,你还认得我么?我又还会不会记得你?我们之间,是不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也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一切,都像大风刮过般,了无痕迹。如果,我们还有下次再见的话……宁莞转过头,脚下的山坡上,无数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夜空,潮水一样向他涌过来。他看看苏远生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明火执仗的人潮,缓缓将剑拔了出来。师傅,我宁愿带着对你的记忆就此死去。即使今晚之后,我就永堕黑暗,但起码我是一个记得爱情的孤鬼。那是一个血腥的夜晚。族中终于还是派人来援,将重伤的宁莞救回。尽欢并不了解此后的事,宁莞被带回去便与他分开,他见不到宁莞,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后来有一天夜里,宁莞来敲他窗户,让他离开这里,去找已经成名的圣手秀士姚筠,让他想办法来救他。尽欢傻傻不肯走,被宁莞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耳光。从小被人欺负的尽欢,只有宁莞对他好过,但是宁莞那爆发的怒火令他害怕无措,逃了出去,去找姚筠。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尽欢不知道,姚筠也不知道。他们再得到消息,是宁莞重伤离开了家族,恩断义绝;他们一直追查,知道他流浪很久,死在饔州一个小镇上。姚筠是何等人物,盗墓验尸,那死的少年比宁莞年纪要小,绝不是宁莞。这个被白府出钱埋了的少年是谁?白府里进宫去的少年又是谁?我愣愣着听着,火堆里木柴劈啪炸响。「怎么我的长相、身材,会就在十六岁的那一年停下了?」姚筠说道:「公子身上原来的流花功,练的是手少阳三焦经脉,真气循环六个时辰为一周天。公子在十六岁上练得大成,后来散功时,便退回功成那一年的身量大小,不再长高变样。」我咬咬唇。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听来就像是一个曲折伤感的故事,有些惆怅。「原来先生刚才不同寻常的反应,是因为苏远生。」我笑一笑,把啃净的骨头就手挖个小坑埋掉,「我不记得他,不会随便和陌生人走。」他沉默不语。尽欢拉拉我的袖子,「公……公子。」尽欢紧张的时候口舌就不大灵便。我耐心说:「你慢慢说。」「苏师傅虽然、虽然、没对你不好过……可是,他也不会对你、太好。再说,他、他是做大事、的人,没什么时间照顾你。」我心里感动,嘴上说:「我又不是三岁两岁还要人照顾。」尽欢一急更结巴:「不是……不是的!苏师傅他娘亲不是好人,他妹妹总是欺负公子!公子,公子,你是不记得了?」我眨眨眼,恶婆婆与刁小姑吗?总觉得有点儿好笑,那些事和我离的很遥远。我不是原来的宁莞,我不爱苏远生,尽欢和姚筠的担心完全不必要。「别急别急。」我笑着安抚:「我保证绝对不跟他走,你不用急。」宁莞为什么答应顶替白家的儿子进宫?和明宇之间又发生过什么?抱着这个疑问,我居然睡的格外香甜,也许是因为吃饱喝足,一夜无梦直到大天亮。就着溪水梳头洗脸,我咬着发绳,用姚筠给的木梳把头发梳顺,系好发,漱完口。昨天的事彷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谁也没有再提,接着上路。一路走,一路行,马车摇摇,白云遥遥。我吸了一口有些甜香的空气。柳树都吐出了嫩芽,近看不显眼,远远望去长堤上一片蒙蒙的黄绿,如烟似雾。空气渐渐湿润温暖。我看到了」字嵌在门上,让来来往往的的人不由得驻足长观,敞亮的店面,琳琅满目的新奇物品,在在都诱惑人走过去,拿起来,将之买回家中。所有的商品,无论纸包,布包,盒装,底下无一例外,都有个小小的「章」字。这家商号,便被远近的人称为「章记」。虽然这家店的横空出世,令许多人看不明白也摸不着头脑,但是的确价廉物美,时不时来个大减价,招牌打的令人发笑,非常新奇——「跳楼放血大减价,足尺花布十文钱一幅」,又或「其实瑕疵也是一种美,每个碗上的花样都不同,一天三餐,餐餐不重样」。那些花布或是花色过时了些,碗上的釉花,有的少个枝子有的少片叶,还有的碗口略扁略偏,果然没有一个相同。有时候会把字写在很多红纸上,整条街都贴遍:「不见得每个姑娘都能闭月羞花,但是每朵花都有自己最美的一面——购买章记亮白香粉一盒,赠独家美容手册一本!让你的容颜与众不同,就从章记瑰丽开始!」换季之时,又出新帖:「炎夏烈日晒伤了的头发,需要精力的保养。章记茶籽头油,每日一搽,清香四溢,还您黑亮秀发……」种种新奇层出不绝,叫人目不暇接。生意兴隆自不必说,名气远远的传了出去,江南六州无不风闻。我坐在茶楼上头,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对街章记超市人头汹涌。本钱也收回的差不多,是时候开个分店。那个章字映满眼帘,门上,窗上,人们捧的东西上……从前就梦想过,把这个字变成一个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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