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通一跪倒在地,连叩了两个头,说道:「我,啊,奴才,奴才该死……」我看着他像条丧家犬,心里厌恶的厉害。当时他仗势欺人,命人对我用刑时的凶恶,全化成了惊惧。我又喝了一口茶,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从没到内府来过,每天内府怎么干,今天照旧,我就在旁边看看,你们不用理会我。」下面的人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笑笑,站起身来:「把我的椅子往旁边挪挪,给我到文史阁去搬几本书来,再沏上茶。」那些人的目光我都视而不见,捧着茶慢慢翻书。上午来的人不多,可也不少。有人来支钱,有人来提物,还有来报修,其实这就是个后勤部和财务部的集合机关,效率既低,也缺乏有效的管理和监督制度。下午天气好,来的人也比上午多些,不过还达不到繁忙的程度。我翻怀表看了看,五点多,还差几分钟就到敲钟的时候了,那些人还是正襟危坐,没一个人有要下班的意思。我笑笑,站起来伸个懒腰:「今天往来支物支帐的记事本子交给我吧,拿回去慢慢看看。顺便把这几个月的帐都给我得了,多看点,也学的快些。」那些人的表情明显是都有点不对,尤其以刘福为甚。我看他们光站着不动,挑挑眉毛:「不方便?那就算了。」刘福脸色青白,束手站着。旁边一个机灵点的说:「侍君说哪里话,小的这就去取来。」他领着一个人出去,过不多时捧了一大迭书簿进来,躬身说:「这是半年来的记录帐目,按顺序编了号的,侍君慢慢看,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我笑笑,刘童过来把本子接下。「那就散了吧,没事不用在这里站差。」点点头就走人,前脚刚出厅门,后面「扑通」一声响。我回头看,只见屋里几个人围成一团不知道干什么。「怎么了?」太监恭敬地说:「刘管事他厥过去了。」我心里暗暗好笑,说:「叫个人去请医郎来给他看看。」「是。」回到宣德宫,小陈先迎上来:「主子,皇上传话说,晚上不回来用膳,请您不用等他。」我说:「知道了。」晚上吃了些东西,我开始翻那些记录。大体上看,每天都有的支出,就是御膳房买柴米菜蔬。我知道这个采买上肯定有花头,这个从古至今皆然,所以这个我反而没什么想看的,放在一边。再看其它项目。月例银子是大宗,而且有定规,也不忙看。太后、洛贵妃、梅贤妃,宫里有小厨房,所用的东西有定例,米多少柴多少,也从内府帐上出,跟月例银子也不是一码事,并不减支月例。但我看下来,发现额外支取也并不扣月例。小陈站在我旁边,静悄无声,端茶续水,剪灯拂尘。「小陈。」他忙躬身:「是。」「这写长什么地方在整修房子,这行字看不清楚。」他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是看不清。不过西边正在整的,只长青宫。」我点点头:「从二月修到六月,全在支领木材银子,这是修成了个木头笼子还是怎么着?」小陈想了想:「这阵子都没打那儿过,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了。」我又往下翻:「光油漆裱墙又支了两千。你知道宫外油漆一丈墙要多少钱?」小陈笑笑:「奴才从小就在宫里,外头的事儿还真不大清楚。」我笑笑:「那你出去问问,这院儿里谁是京城本地的,知道外头街长里短的,给我叫进来。」小陈也笑:「巧了,小顺儿就是京城长大的,我叫他来。」小顺被领进来后正要跪下,我说:「免礼,我有事问你。」他低头小声:「主子请问,奴才要是知道,一定跟主子回明白。」「嗯,你多大进的宫?」他说:「奴才进宫两年半整整。」我点点头:「你可知道外头粉一丈内墙要多少钱?」他想了想:「一贯就能干的漂亮整齐,再多也要不了。」我翻翻手里的纸页:「那你见过开元正殿吧?连房子带大场院子,要按着上好的活计漆一次,得要多少钱?」小顺儿有点拘谨,我笑:「闲聊呢,你别拘束。」他点头说:「小的看呢,总得四、五百两银子吧。那窗头上也上上明漆,总得五百多,就算六百两。」我笑出声来:「嗯,不错,你挺明白。」小陈也搔头了:「主子,长青宫不是重建,是整修,没扩地儿,只有开元正殿三分之一大,房舍也不多……」我笑笑:「就是啊。就算三分之一吧,开元殿刷一次墙是六百,它好算二百吧。好么,前后支了两千银子,难道这个长青宫的墙漆了十次啊?」小陈还没说话,门外皇帝朗朗一笑:「不错,朕也想知道这个长青宫到底能花多少钱下去。」我站起身,皇帝昂首迈步走了进来,我揖了一礼:「拜见……」「皇上」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皇帝已经走到我跟前:「你们这在说什么?」我把案头的簿子拍一拍:「在看粉刷匠的工记。」皇帝嘴角弯弯扬起:「我也听见了,拿来我翻翻。」我把本子递给他,他随手翻了翻:「我没你看得明白。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我看看皇帝,他侧面俊朗非凡,比我好看了不知道多少。他到底图我什么啊?听到皇帝模糊的语句:「……什么呢?」我抬起头,他又再说了一次:「想什么呢?」我摇摇头:「也没什么。这些事儿挺杂的,就是要理,也不知道打哪儿下手。」皇帝一笑:「不用急,想干什么只管干。那个刘福还有个从七品的衔儿呢,你想摘就给他摘了。」我心一横,问道:「我要不光想要他帽子,还想要他脑袋呢?」皇帝柔声说:「你想要便要吧,有什么大不了。」说的还真轻松。当初差点把我弄死的刘福,现在却变成了一只随时可以轻易揉碎的蝼蚁。这就是权力,无怪这么多人想要权力。宽衣上床,放下帐子。不像前两天一样并头而卧,皇帝的手掩上来,将我慢慢按在床褥间。我身体缩成了一团,皇帝的脸背着光,头发上有着浅淡的朦胧红色。身体被拉开,皇帝的身体覆了上来。本来只有一层里衫,也被轻松地拉扯丢落。皇帝的手和唇,落在身上像是针一样令我战栗发抖,上次是因为药力,这一次我是清醒的。胸前的突起被捻弄的刺痛,我咬着牙把头偏到一边。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值得恋栈?就算是利用,也不必这样物尽其用。我不介意他把我放到危险的境地。可是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欣然从之。并拢的腿,被坚定而缓慢的分开。那种无力感让我觉得屈辱,像女人一样,可是不能抗拒。药膏涂到了腿间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我闭上眼,手攥紧了身下的锦缎。皇帝轻声笑起来:「别怕。」身体被打开进入的时候,我咬破了嘴唇,舌头上尝到了血腥气味。胀热的痛,和没办法形容的,那种异物带来的羞耻感,我觉得身体热得不像自己的,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其它。双腿被弯折在胸前,并不柔软的身体,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压折,喉间发出模糊的低吟。皇帝稍稍退了一退,声音低哑在耳旁说:「白风,你是我的人……早些习惯我。」习惯?我想我……永远也不会习惯。有液体从眼角流出,淌进鬓边的头发里。我不想承认,那是眼泪。我要离开这里,一定要!我不想被这些柔软的锋刃,一刀刀凌迟细磔,最终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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