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依旧是那副笑眼盈盈的表情,牵着他的手,鹦鹉学舌般:“走,回家。”话音未落,他就抬了脚,往家的方向走去。和车站是反方向。江予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好似在养娃一般。即使已是十点多,商业圈人依旧不少,人行道又窄,他便明目张胆地在人群中挨近了,轻声说:“还真走回家啊?”贺霖侧过头瞥他一眼,神秘兮兮地不说话。江予心中砸了一声,心想着,这喝醉酒的贺霖真的是……一点都不啰嗦。可对方越是反常,他就越想去撩拨。江予陡然就想起了贺霖那封情书中说,人类是矛盾的动物,他现在也算尝到了滋味,这大约都是人类的劣根性在作祟。“刚费哲瀚还说,有你这个发小够我受的,”难得耐不住沉默,江予自己先找了话题,“你看看你,成天没心没肺的,遭人嫌弃了吧。”贺霖依旧缄默不语。“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实在忍不住了,江予嘈他。随即,手上的力道紧了一些,像是个沉默的反驳,又似是个微不足道的惩罚。“说你还不乐意了啊?”江予旁若无人地轻声调戏着人,却倏地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人中,有一道打量了他们超过三秒的视线。许是因为正牵着手,他自己知道是因为贺霖耍酒疯,但难免因此变得敏感了些。他看了回去,那陌生人却因为被发现,慌乱地移开了打探的目光。因着这个小插曲,他也噤了声,低着头自顾自地羞赧着。再抬头,是因为贺霖的脚步的突然停止,他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敛了脸上不经意露的笑,江予侧过身,问着:“不想走回家了?”“不想回家了,”贺霖答着。这边人少了许多,他微微倾,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今天别回家了吧。”江予想转过头,脸侧却抵上了对方鼻翼。他向后仰了一下,问:“你和阿姨说过了吗?”“早说了,本来就是准备在外通宵的。”跟报备似的,贺霖一一与他解释过,最后,不由分说地总结一句:“走。”他拉着他,进了身旁这家四星酒店。要拿证件给前台,贺霖才不得不松了手,江予几乎是躲在他身后,规避着可能有的打量。他是有些不想被外人知道的,方才的敏感依旧搭在他的神经上,如影随形。一直到拿了房卡,进了房间,这丝敏感才逐渐被随之而来的暧昧所覆盖。贺霖甚至没有将门卡插入门口的凹槽中,它被丢在了地毯上。空出的手,是将他按在了墙上。双手都被制住,江予只能在对方亲下来的时候侧过头。他早已预知后事,这会儿多了几分淡定,足够让他在开始前先问一句话。“贺霖,这次你有准备了吗?”贺霖没亲到人,便用鼻尖摩挲着他的耳,又移到了凸起的下颚角。“有了,”他喃喃道,“我做好准备了。”他答了,于是下一秒,如同自动得了应允,吻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唇上,他衔着那两片唇瓣,细细地品,慢慢地尝。他松了手,却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门口尚留有应急灯的弱光,他却将江予往更暗的房内推去。江予看不到身后的场景,他甚至在这亲吻中阖上了眼。他把所有的控制权都交给了贺霖,因为他说他准备好了。退了好几步,陡然间,贺霖圈在他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小腿碰到柔软的床铺,紧接着膝盖一弯,他被按在了床上。出门前换上的干净衣物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洗涤剂的芬香,贺霖迷恋地在上面嗅了好几下,只是鼻尖正好抵在领口与脖颈的交界处,让人不清楚他的目标究竟是那市贩的香味,还是穿着它的人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他撩了那块已成累赘的布料,与对方更亲密地贴合,很快,他将那碍手的布料褪去,告知了对方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江予双手扣在他的后背,他的后脑,弓着身体,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献给他。江予感受着身上的触感似乎透过皮肉,沿着脊椎的路线越来越往下,贴着他身体的唇是烫的,好似给他也擦起了火。直到够不到对方的背,只能堪堪把手搭在人肩头时,江予才想到裤袋中,自己事先购买的东西。用了点力从贺霖怀中挣脱,他哑着声说:“我去拿东西。”贺霖想拦着他,想说他去就行,可江予一下就从他身下钻了出去。在贺霖看不见的地方,江予手滑进裤兜,将那管东西取出,借着一边脱下的t恤做着隐藏。他回忆着当时贺霖的路线,摸到床铺左侧的床头柜,准备将里面原先有的东西拿出,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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