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喊他:“别做梦了,白痴。”出了校门,去地铁站的路上会经过一家糖炒栗子店。六月的初夏早已不是吃栗子的季节,但江予闻着刚出炉的栗子香味,鬼使神差地停了脚步,问贺霖:“买点栗子?”“啊?”贺霖反应一滞,又道了声,“好。”“怎么?”“也没怎么,”贺霖说,“就是刚想问你想不想吃,你就先说了,觉得我们还真是从小培养的心有灵犀。”江予低头应了一个“嗯”,便转身去店铺前买栗子,只是贺霖并没听到这句短小的回应,因为实在是被压得太轻了。江予买了不多,是他估算着走到地铁站时两人能吃完的量。他把塑料袋挂在了腕上,抓了几个给贺霖,又拿出一个自己剥。这批板栗炒得并不好,壳里带毛的内膜都黏在了栗子肉上,但江予不厌其烦地将那层包裹的皮一点点剥了个干净,才放入嘴中。贺霖挺新奇地看着他说:“挺少见的啊,你竟然高兴动手剥栗子了。”江予没来由地心虚,出口强硬:“干吗?有意见?有意见你给我剥?”说着,他将袋子取下,递到了贺霖面前。贺霖只瞥了他一眼,任劳任怨接下。两人边剥边吃边走,江予手上不停,与他道:“说说吧。”“什么?”贺霖有些莫名。“怎么分手了?”贺霖手上动作熟练,基本是江予搞定一个栗子的时间,他能自己吃一个,再剥好一个丢回纸袋中。咀嚼咽下口中的食物,他言简意骇答说:“被老师找了。”“就这?”“老师先只找了我。我是男人嘛,该扛下来的,总不好让人家女孩子也被叫去谈话,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江予把剥下来的壳都拢在了手心,实在拿不住了,就拽过了贺霖的手,把壳丢到纸袋与塑料袋的夹层中。贺霖顺着他的动作帮他拉开袋子,嘴上不停:“而且也差不多一个月了,我还是觉得没能喜欢上她。再在一起下去也是对她的不负责。”江予一哂:“你这方面倒是挺开窍。”贺霖委屈巴巴的:“是你太小看我了吧,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江予不答,往纸袋里又一伸手,倒是摸出了一颗剥好的栗子肉,他问:“你没吃吗?”“吃了,”贺霖说,“是你动作太慢。”他已经剥完了剩下的,干脆把装了没几颗栗子肉的袋绳放到江予手心,指尖的触感转瞬即逝,却在那一刹那挠得江予心痒,他悄悄蜷紧了五指。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的确吃了,贺霖又说:“过季的炒栗子味道还是不行,不甜又不糯,剥起来还麻烦。”江予掏着袋中的栗子肉,一个接一个,反驳道:“是吗,我感觉还挺甜的。”贺霖不可置信望了他一眼:“哪里甜了。”纸袋里躺了最后一颗圆润,江予用双指夹着拿了出来,另一手拽住了身边人,将那颗栗子抵到对方唇上。“喏,最后一个了,你再尝尝。”贺霖看着他,张口吃下。江予看了眼袋中,确认没有剩余了,他走快几步,将袋子一并丢入垃圾桶。回头一瞧,贺霖还在原处愣神。江予走回两步,从包中取出湿巾,擦了手后又塞在了贺霖手里。“发什么愣呢,走了啊。”贺霖如梦初醒,跟了上去,口中却仍在回味最后一粒栗子的香甜。倒数第二周上课周,周五放学后,贺霖嚷嚷着要和班里的去踢球,江予瞥了眼头顶的似火骄阳,想说他先回家,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贺霖拉着去了球场。没了法,他只能找了片有阴影的观众席位,懒懒躺下,阖上了眼。可惜阳光炙热,他还是有些头晕目眩。眼前似乎出现了两条路。两边都是望不见尽头的曲折道路,只是其中一处明亮如镜,他有着那片未来的所有记忆。而另一处,却是盈满了未知的黑。他正处于这个分叉路口,摇摆不定。他知道在这场走马灯中,并不是非要原原本本按着回忆来,至少在原先他没有喜欢上贺霖的时候,他并没有给予任何提示与助攻。同样地,也因无法窥探未来,没曾向爷爷做出提醒。那么此时,他也应当可以选择不走向贺霖,不向他做出恋爱的邀约。只是他又好似懒癌发作,在向着陌生的黑暗刚迈出一步,甚至是刚抬起脚时,突然就倾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想脱手不管,任由这走马灯牵引着他,避开未知,走上那条重复的大道。如同人们会在抛出硬币的同时做出决定一般,他在这一瞬间笑着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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