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
薛斐一语成谶。
宴席正进行得平稳之时,忽然斜刺里就冲出了个文文弱弱的小宫女,慌里慌张十分失礼地扑到了皇帝面前。皇帝正欲斥责,却见她忙不迭跪正了,哭丧着张脸瑟瑟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婕妤娘娘……婕妤娘娘让淑妃娘娘给推进水里去了!”
众官员被她尖细的声音刺得有些头疼,又让这耐人寻味的话题吓了一吓,动作甚为一致地拧头看向这半大不大的小宫女,第一反应竟是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宫里得宠的婕妤只有赵婕妤一个,因此这宫女口中的“婕妤娘娘”不做他想。可这赵婕妤是个跋扈的,仗着圣宠耀武扬威惯了,从来不肯在别的妃子身上吃半点亏,而淑妃娘娘又是出了名的和气,因此这事就更是令人吃惊了。
可皇帝大概是关心则乱,丝毫没觉得奇怪,听完宫女的话脸色都白了几分,惊得立时便站起身,连面前的酒盏都给打翻了:“什么?快带朕过去!”
好好的宴会一时间被这出大戏闹的人仰马翻,一干官员面面相觑,手上的酒杯都未及放下,就见皇帝一句话都没给自己留地冲出去了。
内侍倒是很有眼力见儿地告诉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可架不住大人们不配合,没一会儿便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起来,与之相比,夫人小姐反而还含蓄一点了。
薛斐倒是毫不惊奇地端了酒,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仔细端详来祝临皱起的眉头,避着众人视线笑道:“是赵婕妤落水,又不是淑妃娘娘落水。你那么紧张做甚?”
淑妃娘娘入宫前是祝家四小姐,闺名惠澜,即是祝临的亲姑姑。
祝临轻轻摇了摇头,不甚明显地微微眯了下眼:“不是为这事……只……只不过觉得上京也太……”他顿了顿,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接上:“太乌烟瘴气了些。我这才回来多久,便……还真是不如待在南疆受日晒雨淋。”
“这就觉得乌烟瘴气了?”薛斐仍旧只是淡笑,轻声细语着贴于祝临身侧,如春风化雨,眸中却有些令人看不分明的情绪,“那我可要再告诉你件事。赵婕妤她这次落水可不是一般的落水,她如今可是......身怀龙子。”
赵婕妤此次出事,时机卡的不可谓不好。淑妃旧时是祝家的小姐,名门望族之后,祝丞相的亲妹妹,现今受到的荣宠便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祝氏一族的势力。在前朝看来,不管这件事事实如何,都能算是祝家与赵家交恶的开端。皇帝对这件事的抉择,并不能单单只考虑后宫里的是非,反而要掂量着前朝的形势,做出在两族之间的倾斜。可是如今这事闹得满朝官员皆知了,情势则又大有不同。如若皇帝想就这样保下淑妃,还要顾念着是否会落个不明是非的昏庸骂名。
不多时,一个细眉粉面的小太监匆匆来到众人面前,额上敷了层薄汗,想是一路不停地跑着。他站定后,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拿捏着腔调,将祝丞相和赵尚书一并请进了御书房。
祝临虽说是淑妃娘娘的侄儿,但毕竟是个未曾婚娶的晚辈,皇帝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让他搅合进来。眼见着自己亲爹离席了,祝临这才从对上京这些乱七八糟事儿的不满中回过神,缓缓升起了几分对姑姑的担忧来。
祝临幼时,祝丞相忙于公务,甚少有机会抽出闲暇去管他。祝夫人许是生祝临时过于艰难伤了身子,那些时候一直卧床养病,没几年就去了。如是算来,对祝临关心得最多的,竟是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的姑姑。
这厢前庭里的文武百官正各怀心思地揣度着,等待皇帝对即将开端的赵氏与祝氏之争表明态度,那厢后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赵婕妤身怀六甲,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入了水,寒气侵袭,胎儿自然是凶险着。储衡宫中,太医围了一圈又一圈,宫女们里里外外地跑着,可换了干净衣裳躺在褥子上的赵婕妤愣是不肯醒,直皱着眉头,似乎噩梦连连一般。
屋里的熏香不算厚重,可这味道却浅淡得似乎过了头,反而成了刺激赵婕妤睡不安稳的根源。
戎马踏花马蹄香,寻遍城郭才见郎。[注1]
赵婕妤闺名赵媛,入宫已有八年,在那之前还是个温温柔的小姑娘。此时的梦境回溯往昔,竟是能依稀感受到旧时言谈之间染在素色衣摆上的关外风寒,似乎有半厘清风被骤雪夹惊,竟引得人眼眶刺痛起来。还有那身上带着若有若无梅花香的人,浅淡的味道,以及与钢盔铁甲不符的柔情。
那是她再也没资格去触碰的东西,风雪停了,可那人也已经丧身关北。她连一丝寒意都抓不住,只剩下厚浓的甜香,符合宫中的氛围,却不是梦中归来人。[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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