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的福禄一惊,慌忙低头,“奴才,奴才进宫前就识字,进宫时也说了,正好太医院那时缺分药的,我便因此进了宫,奴才可从未隐瞒。”李怀凌点头,不再多言。盛海拿着密旨进了刑部大牢,狱卒殷勤的将人迎了进去。因着宣读密旨,张泽祥对面那间牢房周围没有旁人,待那书生看完密旨之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一直跪地磕头领旨谢恩。之后,盛海带着一群人慢悠悠走了出来,经过苏靖宛门口的时候,还多看了她几眼。狱卒送走了盛海,也是不明所以,但是看皇上的意思,基本是判定那书生无罪,于是对苏靖宛和张泽祥的态度愈发恶劣了。晚饭送来的白粥青菜都一股子馊了的味道,苏靖宛一口未动,张泽祥尝了一口也吐了出来。“这都什么玩意!”张泽祥啐了一口,“等老子出去,他们都等着!”“看这情况,我们估计是出不去了。”苏靖宛忍不住给他泼了凉水。“唉。不过如果明日我发挥超长,我们也许还能一搏。”苏靖宛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今日皇帝派盛海过来,已经算表明了态度。想不到她重活一世,这辈子竟然因为这个死了,连喜欢的人都还没表白过。一整夜,苏靖宛想想前世又想想李文桓,几乎没有合眼。半睡半醒之间,张泽祥被带了出去,狱卒送来了食物她一口未动。约到未时,刑部大牢突然有人进来,不一会狱卒就拿着钥匙将苏靖宛放了出去。难道张泽祥的文章入了皇帝的眼?已经不记得关在里面几日,苏靖宛猛然见到日光,眼睛刺痛了一下,抬手微微遮住阳光。“大小姐,我们回家吧。”秋月走上前,给她披了件披风。苏靖宛点头,被春菊和秋月搀扶住,坐进了马车。也不知李文桓那边怎么样,但是她既然放了出来,想来也一切进展的顺利。金殿之内,李文桓站在大堂之内,边上跪着言城宇和陈罗生。皇帝听到全部过程,坐在位置上垂着眼,“那福禄可是你的人?他胆敢在朕背后,每日记下朕看的书,书页数,这些可都是你教的?”言城宇跪在地上汗入雨下,昨夜福禄传来了消息,将皇帝昨日看的书册,页数尽数告知,他们连夜编纂了答案,让狱卒送到了牢里,让书生记下。想不到,今日大殿之上,皇帝抛出的问题,并不是近今日所看书籍,甚至说好不沾边。本就是没有什么墨水的书生,当场露馅。言宇城这才明白,昨晚那道圣旨,是皇帝的试探,他们却当做了帝王的信任,导致今日原形毕露。言宇城擦了擦额上冷汗,半响才道:“皇上,老臣有罪,老臣深知皇帝垂爱,让老臣活到今日。如今塞不稳,老臣愿披袍上马,为皇上尽忠。”言城宇跪在地上磕头,今日之事证据确凿,他已无力狡辩,只能放手一搏。“言将军说这话时,不会脸红吗!”伴随着这句话,进来一位身着武臣官服的男子,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言城宇,才跪在地上行礼问安。“永宁侯,你总算来见朕了。”永宁侯知道自己行踪瞒不住皇帝,索性也没有狡辩,“臣愿意领罚。”大周帝摆了摆手,让他起身,“你刚才所言是何意?”永宁侯从怀中掏出几封信件,让盛海呈了上去。大周帝拿起信件,一张张打开,越看脸色越差。“皇上,臣一路隐匿行踪虽有不妥,可若臣不这么做,路上言将军几番暗杀,臣早已横尸。”大周帝拿着信件,走到言城宇面前,直接丢了下去。“这些你与匈奴大将的密信,你如何解释!”从永宁侯进入大殿开始,言城宇便听到了死亡的丧钟。在永宁侯从边塞回来的时候,他便猜到永宁侯手上握有证据,如今看到一封封自己的笔迹,言城宇面如白纸。三日之后,言宇城罪状被张告天下,河道加通敌之罪,罪无可恕,言家被全部收押,一道圣旨,满门抄斩。树倒猢狲散,曾经被言城宇庇佑的人,不是反咬一口就是一言不发。新崛起的世家,顷刻间便没了影子。苏靖宛站在破败的言府前,看着言府匾额落下一半而无人过问,门上贴着写有朱红色封字的封条,一时间五味成杂。“你没去午门?”李文桓突然出现在言家门口。苏靖宛从刑部大牢里出来数日,就没见过李文桓。但是却听了他不少消息,因着桓王在骊山县和这次科考案中,都立下汗马功劳,封赏的圣旨一道接着一道。如今李文桓和数月前那个刚从山上下来的和尚不同已全然不同,他手握实权,又有皇帝宠信。这几日又传来了消息,皇帝正在为李文桓挑选皇妃,一时间世家小姐全都唇唇欲动。苏靖宛也听到了这个,但等了几日也不见李文桓过来寻她,便有些自暴自弃了起来。秋月性子急,要去问问李文桓究竟什么意思,都被苏靖宛挡了回来。今日,言家满门抄斩,苏靖宛静不下心来出来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李文桓。苏靖宛转过身,看着李文桓,发现他除了瘦了些,眼睛倒是愈发有神了。“那种场面,血腥无比,我为何要去?”李文桓笑了一下,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小和尚的模样,“我觉得你恨毒了他,所以……”“是,我是狠言家,可如今言家倒了,我又觉得有些没有意思了。”苏靖宛知道自己不该恨李清珏,上辈子是自己父亲不忠,所以只要李清珏不招惹她,她便不会做些什么。“怎么会没有意思,你还有我。父皇正在为我选王妃,”李文桓见苏靖宛神色黯淡,慌忙解释道,“我和父皇说了,我心悦于你。”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抱歉,我最近开学有点忙,抱歉抱歉抱歉≥﹏≤更新晚了π_π☆、苏靖宛没想到李文桓竟然和皇上说了这事,脸上顿时红了起来,低着头没有说话。李文桓见状,想起来之前,躺在床上修养的张泽祥同他说的那番话,于是心一横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苏靖宛略微挣扎了一下,就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半响才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话。“你说什么?”李文桓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想把人拉出来问清楚,结果苏靖宛死死抱住他的腰,怎么都不愿意抬头。“三哥,什么事那么高兴。”李元景一进大门,就看到李文桓独自一人坐在案几后,盯着桌子上的砚台面带笑容。那笑中带着三分傻气,七分甜意,一看就知道在想女子。“你怎么过来了?”李文桓听到声音才发觉李元景进来,轻咳了一下,敛去了脸上的神色。方才他看着桌子上苏靖宛赠给他的龙尾山水歙砚,想起了前几日的事,虽然没有听到苏靖宛再次说喜欢,但也是心满意足,正在他回味的时候,突然被李元景打断,李文桓此刻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一副有事说事,没事快走的表情。李元景原本带着戏谑的表情,听到这句顿时收敛,开口道:“今日母妃同我说,皇后还在促成苏大人和二哥的婚事,父皇竟然也有了些动摇。”李文桓向皇上求赐婚的事,李元景是知晓的,甚至在宫里这事也没特意瞒着,有些门路的人都知道此事。这时候皇后和皇上说起二皇子和苏靖宛的婚事,不得不让人开始起疑,二皇子与三皇子是否开始正式对立。想到这,李文桓的脸色有些难看,皇后的意思太过于明显,皇上竟然也听之任之。原本他与李清珏暗暗争宠,这时候明显就摆到了台面上,最让李文桓没有想到的是,他与李清珏第一次交锋,竟然会因为苏靖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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