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严华嘀咕说:&ldo;有点晦气呢。&rdo;观四牌楼之后,他就下意识地反感一切跟死有关联的东西。木代忍不住笑,招呼大家:&ldo;去楼下吃饭吧。&rdo;酒店的餐厅在一楼,早晨是自助,用餐的人不多,罗韧取好餐回来的时候,已经坐下开吃的曹严华冲他挤眼睛,又指指后面那一桌的几个人,压低声音:&ldo;小罗哥,去世的是个老教师,这几个人都是在外地定居了,又回来参加丧礼的学生。&rdo;难怪呢。罗韧埋头用餐,过了会,对面来了几个人,像是家属,径直进了餐厅,那一桌的人赶紧起来,握手、问好、致唁,外加寒暄。罗韧听到他们的对答。‐‐节哀节哀。‐‐什么时候送上山?‐‐也就这两天了。‐‐上山的时候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谢谢谢谢……一行人,寒暄着往外走,很快就离开了。罗韧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皱着眉头,一直盯着对面去看,木代觉得他不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ldo;罗小刀?&rdo;罗韧回过神来,朝她笑了一下,服务员过来收用完的餐盘,他忽然开口。&ldo;小姐,我想问一下,什么叫上山。&rdo;那服务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ldo;你说上山啊?这是我们这本地的说法,其实就是下葬,在墓园下葬。&rdo;&ldo;那为什么叫上山呢?登仙的意思?&rdo;服务员茫然,她还年轻的很,知道的也不多。&ldo;要么,你们去对面问问?办丧事的人家,会请那种几代cao持的老师傅过来,他们没准懂的。&rdo;罗韧真去问了。那是个老头,牙都掉的不剩几颗了,呵呵笑时,满嘴漏着风。认真给罗韧解释:&ldo;不是的,跟登仙没关系。从前哪,我们这里,本地死了人,都习惯送上山去埋‐‐一是因为附近山多,地方广;二是以前黄河不是老发水灾吗,埋的低了,怕坟被冲了,不吉利。所以都往山上埋。&rdo;&ldo;现在呢,水利搞的好,不大有水淹这种事了,加上有政策规定,都火葬,专门有墓园墓地。但是说法上,一时间还改不过来,下葬的时候,还都习惯说&lso;什么时候上山哪&rso;……&rdo;一听说要进山,而且是去看坟地,曹严华的一张脸简直拧成了苦瓜‐‐再拧的厉害些,怕是都要掉苦汁儿了。罗韧的理由有三。一是时间不多,只剩15天了。二是万烽火那边进展不大,他们五个人不能坐着干等,总得做些什么。三是综合这两天打听到的情况,那个&ldo;垄镇&rdo;可能真的是毁的不剩东西了,这种状况下,活人身上打听不到什么,只能靠死人开口。毕竟,如果&ldo;上山&rdo;是本地世世代代的传统,那么,那些镇上的人,什么私塾的卫老夫子、卫姑娘,应该都在山上躺着,运气好点的话,看看墓志、碑记,也许能有点线索。举手表决,全票通过,虽然曹严华那只手举得好不情愿。预计短期内不会有进展,罗韧又去前台续了两天房,一万三等的时候,顺便抽了张通县的旅游介绍单页,看的津津有味。这一带景点还挺多,毕竟年代久远,加上函谷关自古就被称为&ldo;第一雄关要塞&rdo;,辐射的周遭鸡犬升天,景点都被冠以&ldo;精华&rdo;、&ldo;必到&rdo;。&ldo;哎哎,胖胖,进山要当心啊。&rdo;他对着单页念,&ldo;秦岭山系,野生动物丰富,还藏匿着野猪、黑熊……还有还有,世上最丰富的雉鸡类族群,哇……解放脱单有望啊。&rdo;曹严华没好气,瞪脚边笼子里欢欣雀跃的曹解放:&ldo;你蹦跶个啥?这种山里的鸡没文化,不适合你。&rdo;说着,又纳闷地瞅了瞅对面小区:&ldo;我小师父带红砂妹妹去干什么呢?&rdo;上车的时候,这问题终于得到答案,木代拎了好几刀黄纸回来,还有香和纸宝。一路嘱咐:&ldo;到了地方之后呢,我们先统一烧个香,拜一拜。要怀着一颗恭敬的心,不要大声喧哗,在里头走的时候呢,要随时注意说&lso;打扰了&rso;……&rdo;曹严华听的浑身鸡皮疙瘩直冒:&ldo;小师父,你这太迷信了吧,越说我越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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