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捂着左脸颊,看见门锁竟然非自然脱落了。
“……”
周承桉收起工具,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吃饭。”
林余别过脸。
“我再说最后一遍。”周承桉换上了家居服,攥着螺丝刀,没有开口说话之前,竟恍惚有了几分少年时的模样:“出来吃饭!”
假象。
林余闭上眼,在心里细数周承桉的十宗罪。
周承桉丢下工具,打算身体力行的教教林余怎么听人说话,刚一靠近,就发现了反常:“你怎么了?”
林余蹲在墙角,额头渗出冷汗。
“哪不舒服?”周承桉蹲下来,眼底升起急色:“说话!”
林余倒吸一口凉气,想把这张脸从眼前拍开,反被周承桉握住:“牙疼?”
“离我远点。”
周承桉破天荒没说什么,架起林余的手臂想把人抱起来,被一脚蹬开。扭打一阵后,周承桉占据上风,如愿把人从地上弄了起来。
家庭医生来的时候林余还在生气,不仅不配合治疗,并且把对周承桉的怨气不公平的嫁接到了医生头上。
周承桉让医生在客厅等了片刻,黑着脸进去,白着脸出来。
“可以进去了。”
医生点点头,问周承桉:“需不需要给你先消一下毒?”
周承桉放下袖子,遮住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撞击伤和手臂内侧的咬痕:“不用。”
“一天三次,饭后服。注意饮食,清淡为主,这两天最好吃点流食。”医生把药放在床头,冲周承桉点头道:“那我就先走了。”
周承桉颔首道:“辛苦了。”
医生扶了扶眼睛,走到门前又停下来,本着医者仁心的职业道德,好心说道:“那颗牙已经坏死了,最好找时间去躺医院,我还是建议拔掉。”
床上的人微微一震,从后脑勺都能看得出抗拒。周承桉看了他一眼,说:“我考虑一下。”
直到身后传来清晰的关门声,那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林余枕着右脸颊,左边脸隐隐鼓了起来。
他闭上眼,听见门外来回走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身后蔓延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煮了粥。”
林余闭眼假寐。
“多少吃点,不然没办法吃药。”
“你把门打开,我出去了自己会吃。”短短两个小时,林余的脸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了,疼痛连接神经,每说一个字脑子就嗡嗡的。
床垫微微下陷,林余知道,周承桉此刻定然一脸不耐烦地瞪着他,八成在想,是直接把他拽起来揍一顿还是关上门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沉默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林余忍无可忍,终于回头:“你能不能别老掀我被子!”
周承桉的手停在半空:“吃饭。”
“滚!”
周承桉顿了片刻:“这是我家。”
林余骤然起身:“你把门打开,我立刻从你眼前消失。”
周承桉看了他一会儿,放下碗:“那我出去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余,不仅对他吃人似的目光视若无睹,还胆大包天道:“你这颗牙疼了这么多年,要不还是拔了吧?”
林余目光一凝,周承桉立刻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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