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破虏亦然一阵喟叹。
说起晋王刘璩,他为咸安帝长子,因脾气秉性像极乃父,因而颇受宠爱。
先帝在世时,不仅常有赏赐,更在免去晋王“之国”义务的同时,保留了他赡养银的进项。
换言之,晋王不必就藩却能享受藩地供养。人们都说,这是先帝太看重晋王不忍他离开身边的缘故。
但只有刘璋,还有晋王身边极少的几个心腹知道,真相远非无关人等看来的那般父慈子孝。
“常有人说,兄长这一生惜败在庶出的身份上,否则凭他的才学跟魄力,东宫之位又何至旁落他人。要命的是,兄长自己也信了。”
今夜适逢晋王冥寿,刘璋的情绪有些激动,“从我有记忆开始,兄长一生都在寻求出人头地。填青词、习税法、列军阵,他样样都要做到最好,以期能够盖过父皇心中的嫡庶之见。他似乎从来没有自己的情绪,一言一行都在比照大梁国史上的明君。三哥你知道吗,除了兄长大婚那天,我再也没有看他笑过,兄长他以前是最爱笑的!”
郑破虏默默抓起酒坛,替他空掉的杯子重新斟满。
刘璋又是一饮而尽:“我从未怀疑父皇对兄长的爱重,但那是出自一个父亲的本能。换作咸德皇帝之于晋王,那爱重里却更多是平衡与算计。三哥,你还记得兄长初掌西北十二都司那一年吗?”
郑破虏沟壑沧桑的脸上浮现哀伤神色:“记得。之后不出半年,先帝恩免主子就藩的旨意就颁了下来。”
“恩免,”刘璋轻哼一声,“是恩免还是桎梏?世人都说,是父皇舍不得这个儿子才要将他留在身边,可兄长自己清楚,圣旨留他,是害怕他就藩以后有了更大作为,危及当时的储君之位!”
“圣旨降下那晚,我第一次看到兄长落泪。他喝醉了,抓着我的手,在母妃灵位前哭着跟我说,他不想做梁上燕,他是鹰!是本该搏击长空的鹰!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用那些他根本不在乎的东西,将他困在镇都这座樊笼。但其实兄长是知道的……”
刘璋声音走低,喉间逸出哽咽,“兄长一直都知道,予他尊荣,是为磨他心志,待他愈好,将来畁以重任的可能性也就越小。说穿了,父皇想要的是一个安享富贵的乖驯王爷,一只永远不会冒犯他心中正统的……梁上燕。”
刘璋说了这么多,郑破虏带来的酒坛早已见底。他敏锐察觉到赵王此行似乎藏了心事,踌躇再三,瓮声问:“王爷漏夜前来,可是有事要叮嘱末将?”
刘璋笑了,被酒气熏红的眼角挂着泪,额间几道浅浅细纹却破天荒地舒展开。
他说:“兄长不愿溺死安乐乡,宁肯玉石俱焚,甚至背负上谋逆的罪名,也要为自己的命运一战。我是他的兄弟,自然与他一脉相承。”
这时,平日一到深夜便寂静如死的虢陵道上,竟然响起了辚辚车马声。
郑破虏警觉,霍地站起身,刘璋却恍若未闻。
“三哥,”他继续说,笑中带着决然的况味,“我做这富贵王爷已经够久了。今夜我想让天下人知道,我刘璋不是梁上燕,我也可以做啄瞎豺狼的猛禽。”
瓦全
夜间行军,马队衔枚裹蹄,走得格外仔细。
这是一列由数十名驭手组成的队伍,侧看过去,个个猿臂蜂腰,身形精悍。这些人作黑衣短打装扮,宽大草帽遮住了脸庞,夜色里不仔细看,只当一个个魑魅游荡在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 秀色秾华 武侠之马甲狂魔 炮灰只想养花[种田] 棠棠男子汉 你、你们管这叫狗?! 生化危机,太太你可好? 重瞳无敌我的兄弟是石昊 万界聊天群:真千金狂赚百亿爆红 雪路浪游[重生] 暗恋清单 名柯:同期都以为我是小可怜 进宝京华录 火影开局忽悠大蛇丸 开局世界公敌,我潜伏在官方内部 O筑巢后前夫回来了[穿书] 穿越星际:我和少将老公势均力敌 冰之极寒 文也能天下无双 我的宿命,就是死在黑白无常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