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伊罕和精奇嬷嬷再度将东珠摁入水缸中,东珠死死握着水缸边缘,努力想将头抬起来,乌兰阴恻恻地一笑,走近东珠,一根一根将东珠手指掰开,将东珠推入水缸中。东珠试图在水中憋气,却在精奇嬷嬷用力捶打之下乱了气息,一口口冰水呛入喉咙,令人几乎窒息。紧接着,眼睛、耳朵、鼻孔,甚至是皮肤的缝隙都被冷水浸入。东珠知道,这一次,怕是再难幸免了。慧贵妃能来此行凶,怕是孝庄的默许。所谓的老太妃失窃,只是一个面上的理由,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想到此,东珠悔恨交织,更生趣全完。就在她即将放弃的瞬间。隐约听到乌兰吃痛地一声大叫。紧接着,钳在自己身上的四双手突然抽走了。东珠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整个人湿漉漉靠在缸边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大口喘气。同样狼狈的,除了东珠,竟然还有乌兰。乌兰跌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腿,毛伊罕与精奇嬷嬷正聚在其身旁,一脸关切。“贵妃娘娘,好好的怎会突然摔倒?”“可摔伤了筋骨?还能动弹吗?要不要先将您扶起来!”乌兰又惊又疼,一边揉着腿,一边疑惑地看着周围:“先别动,我这腿突然像挨了一针,疼得钻心,你们出去看看,外面可是有什么人在用暗器偷袭我!”毛伊罕与精奇嬷嬷一面将乌兰扶起坐到椅子上,一面出了房间。东珠却笑了,笑得酣畅淋漓。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有人在暗中帮她。是孙之鼎,一定是他,利用太医院判使的身份来冷宫给太妃们看诊,从而密切关注着自己。当他看到那一幕时,必会果断出手。东珠已经猜到,他用的是什么暗器,于是,她笑了。乌兰一脸恨恨:“你还敢笑?有什么好笑的!!”东珠:“我在笑,有人死到临头却还不自知,这还不好笑吗?”乌兰一脸迷惘:“你说什么?”“你们草原上也有蒙医,你也深知用毒害人那一套,你可听说毫针?”东珠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这毫针可以当作暗器来发,再远的距离也可射入体内,此后随血脉流转,若待转至心室时刺穿心脉,这个便会暴毙而亡。”乌兰大惊失色,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步逼近东珠:“你胡说!”东珠神色笃定:“我有没有胡说,你撩开裤腿看看就知道了。”乌兰立即扯开旗袍,将内侧衬裤的裤腿挽起,果然白皙的玉腿上,有一处极小却又十分清晰的针眼。乌兰面色大惊。这时,毛伊罕与精奇嬷嬷重返室内。毛伊罕:“贵妃娘娘,四下里都看过了,并无旁人。”“自然不会是旁人,因为那针是我下的。”东珠笑了,笑容灿烂而夺目。毛伊罕等人听了自是一头雾水。而乌兰却咧着嘴哭了:“你你好歹毒我要杀了你”东珠笑容不减:“好啊,反正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有贵妃娘娘陪着,我东珠死得不冤。”乌兰越发惊恐,毛伊罕上前递帕子,却被乌兰甩开手。乌兰冲到东珠跟前,用手掐着东珠脖子:“快说,这这毫针可有破解之法?”“这毫针的妙处就是,一旦埋入人体,便不能取出。”看到乌兰发疯的样子,东珠真的从内心深处赞赏师兄孙之鼎,真是鬼才,世上只有他才会想出用这么方法来治乌兰这样的恶人,而更绝妙的是,二人的心意相通。于是东珠又说:“不过,只要你不动怒,不动心,这针便不会乱走,可若是你贸然动怒,心思用过了头,就会加速流向心脉,那时”东珠笑意吟吟地看着乌兰,把话结束在此。乌兰的神情可笑极了,想要发怒,又立即克制,强忍着将情绪憋回,因而觉得委屈,想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万般为难。最终,只能招手,由毛伊罕与精奇嬷嬷扶着,轻而又轻、缓而又缓地离开了。东珠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便镇定自若地换了干净衣服,打扫了屋子,又想办法给自己讨了一块老姜,煮了糖水,抱着汤碗热乎乎地喝了,整个过程淡定而从容。这一切,都没有避开一个人的视线,那就是贵太妃。“差得太远了,布木布泰,你调教出来的人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贵太妃痴人痴言,却是心如明镜。当初她在后宫诸人中选定了慧妃,利用其想要当皇后的野心设为自己的棋子,原本想借孝庄之死让宫中大乱,逼康熙在仓促中与鳌拜决战,然后自己以及身后的察哈尔蒙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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