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默认的来电铃声于此刻安静室内响起,于是他正要敲下句号的手一顿,侧脸看向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邓闵。
薛源先是将句号打出,才边点击保存文档,边接了电话,“怎么了。”
她也同样在打字,噼里啪啦的敲击机械键盘发出的声响未因她开口说话而停歇,“你在公司吗?电话里头我说不清。”
薛源微怔,静了数秒没有即刻回话,而是抬眸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辞职申请在恍神,直至邓闵又喊了他一声。
“晚点我会去公司。”薛源合上笔记本。
这是与江珉不欢而散的第三天,白阅依旧未回消息,且薛源也不好在如此特殊的时期频繁联系他。
这段时间淮城市场逐渐进入低迷期,于是在公司里办公的人员也愈渐懈怠松散,通常早上九点准时来,傍晚七八点便能走得整层楼只剩薛源一个人。
近些日子天已入秋,时而会下起细密小雨,积在窗檐角落,再溢出来滴答滴答地砸在窗槛。
江珉是在大四那年初秋将准备申请出国的薛源挽留至淮城共同创业。
初次创业实在太过于轻松,于是薛源有些迷茫,因为江珉父母给予得太多,使他们从起点瞬间跨越至终点。
这场创业被动得像是在闹着玩,无法在其中吸收到任何经验,但江珉却很是享受着这样的舒适圈。
好在俩人三观一致,并在问题思考上能达到共鸣,不至于让薛源在毫无兴趣的工作中只有煎熬日以继夜地陪伴着他。
可如今薛源猛然发现,江珉早在短暂的时间里悄无声息地与他渐行渐远,甚至连让薛源有几分熟悉的身影都未留下。
支撑薛源在这份本该责任艰巨,却于无形中转换得只有乏味吃力的工作岗位上仍能坚持下去的人与事物,都已消失得只剩名为“过往”的躯壳时,薛源难以继续。
更何况他连这样的过往记忆都拥有的不完整。
待薛源到达公司时已近十点半,余助理将近期会议行程及内容以表格形式整理好发在了薛源通信上,并附言。
——最近超超超忙,加油!
薛源笑了。
他是在大厅会客区遇见夹着烟在抽的邓闵正与人在沟通工作,大概是对方说得话她不爱听,紧蹙着眉,指腹不时蹭过正燃的烟头。
随后她将烟掐灭,余光便瞥见了薛源,抢在薛源刚要开口说话前站起了身朝他走来。
“白阅今早突然跟我提出了急辞。”她跟在薛源身边,与他一同进了办公室,而后调出与白阅通信沟通的界面,将手机正面摆放在薛源眼前的书桌上。
薛源怔住,先是看了她一眼,才垂眸看向手机聊天记录。俩人你来我往共聊了十数条,虽然大部分都是邓闵的消息,但白阅也有相对应的回答两句。
只有他前些日子发送过去的消息,白阅没有回复过一句。
“他家里有事,你审批就好。”薛源收回放在手机上的视线,说话时的语调是轻缓的,伸手将邓闵手机锁屏的动作却决然迅猛。
陡然而来的怒意致使他嗓间梗咽,喉部发紧没法正常呼吸,薛源愠恼白阅未事先与他沟通离职事宜,甚至连消息也未回,可在气恼之余又焦急想着他这些举措的原因是什么。
邓闵指尖点在桌面静了片刻,才缓缓拿过手机,“那我去跟人事部说。”
薛源疲惫,不想开口做出回应,只对着她点头颔首,随即再目送她转身推门离开。
屋内被微黄暖光覆盖,阳光洒了些许在书桌一角,刚好薛源的手就搭在那儿,于是他屈起食指感受着这样的光。
烫且燥,会让白阅难受。
他沉默许久,拿起手机解了锁,刚打开通讯录正要给白阅拨出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通电话,便被江珉发来的消息打断。
——我刚到s市,你汤叔跳楼了。
短短十一个字,其间意思一目了然,薛源望着消息框只恍惚了数秒,眉都未短暂礼貌地蹙起过。
可随后他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震得呼吸声里好像都有了颤意,因为他在担心白阅,害怕小孩儿会难过得不得了。
所以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在办公桌与会客区来回走动,试图用脚踏实地的感觉来拉回他明显波动异常的情绪。
连续拨了近五通电话给白阅,却没有一通被接听,薛源急得点了根烟靠在窗边抽,烟嘴处被他咬得稀烂,好在第六通电话刚响铃四声时,白阅接了。
“怎么了哥。”他似是在喝汤,汤匙不经意敲击碗壁发出干脆刺耳的声音剐蹭薛源耳膜,但薛源的焦虑却因此被平复。
“在做什么。”薛源轻声问。
他刻意地敲了两下碗壁,笑着说:“我起晚了,在喝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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