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书记走出村委院,想去跟刘魁说一声刘兴当上了老师的事,便去了刘魁家。
他进了刘魁家堂屋门。女儿慌着递板凳,刘魁慌着递烟,刘兴慌着给他点烟火,亲家婆慌着去擀蒜面条。
几个人坐在堂屋当门的小板凳上。刘魁问刘兴考上没有?书记说没考上。刘魁叹口气,说:“他是初中毕业生,咋着也考不过高中毕业生呀!”汪书记“嘿嘿”笑罢,说:“咋?考不上就不能当老师啦?”便把会上的事说一遍。众人听了,喜上眉梢,接着,又恨起了华印。刘魁说:“以前,我就看着华印不是个好东西!和谁见面,他是先笑后说话!这样的人都是笑面虎!”翠梅说:“他平时见了我,喊妹子喊的让我答应不及,现在才知他是个嘴甜心毒的人!”刘高看着岳父的脸,说:“早知他是个那样的人,你当初也不让他当干部、入党嘞!”刘魁说:“哪有卖’早知道’的吔?虎心隔毛皮,人心隔肚皮!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有人隐藏得深!不到一定时侯,你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真面目!”刘高说:“现在知道他是啥人嘞,就赶紧想法把他的官帽、党帽都摘了!”翠梅说:“要撸就多撸几名村干部!腾腾位,叫咱的人干!”汪书记听了,“嘿嘿”笑!
汪书记吃完饭,就走了。
华印回到家,坐在小板凳上,思量着下一步该咋办!他想会儿,“哼”一声,便站起来,骑着车去到乡里的街道上,在供销社买了两瓶好酒,放在车褡裢里。他推着车,走到派出所门口,看见所长走出大门。所长也看见了他。二人便站住了。
所长“呀”一声,问:“你咋这时候上街嘞?”华印笑说:“我有个亲戚在郑州卖酒,夜个儿(昨天)回来了,送给我两瓶好酒,我舍不得喝,拿来让您品尝品尝!”说着,扎了车,掏出来酒,举到所长面前。所长说:“隔着瓶,谁知道酒好不好呀?”华印说:“那我就去酒店订桌菜,咱喝几杯,尝尝好不好!”所长“嘿嘿”笑罢说:“咱不能喝偏酒呀,得叫领导也品尝品尝!”华印说:“那,你就去喊他!”所长答应着,走了。华印把酒瓶装进褡裢,推着车,订菜去了。
华印订了四荤四素一桌菜,把酒放在桌子上,坐在酒桌旁,等着他俩。不一会儿,那俩人便来了。三人寒暄毕,分主次坐下了,吃会儿菜,华印又说了亲戚送酒的话,倒了三杯酒,放在三人面前的桌子上,轮看着他俩的脸,笑说:“我这嘴也尝不出来酒好不好。”说着,把党委书记那杯酒端在手心里,站起来,躬身把酒送到党委书记面前,看着党委书记的脸,微笑着说:“领导喝酒多、嘴是试金石,还是让领导尝尝酒咋样吧!”党委书记便端起酒杯,抿一口,叭嗒两下嘴,眼光一亮,“嗯”一声,说“好酒”,便喝干了。华印又躬身把所长那杯酒托在手心里,敬给了他。所长也抿一口,“嗯”一声,说“就是不赖”,也喝干了。华印笑笑,给他俩各敬两杯礼节酒喝了,自己也喝两杯。大家便吃菜就嘴。一会儿,华印又倒一轮酒,大家碰罢杯,喝了酒,便吃着菜,喝着酒,说着话。
党委书记一边夹菜一边问:“村干部最近在忙啥?”华印说忙着招聘老师。党委书记说:“乡里让村里采取文化考试和政审相结合的方法招聘老师,这最公平!”华印正夹菜,停住了,耷着眼皮,“嘿”一笑,说:“公平是公平,可是,有人却钻政审的空子,行私利。”党委书记也停止了夹菜,惊讶地”嗯”一声,看着华印的脸,问:“谁那样做的?”华印看书记一眼,又耷了眼皮,说:“不能说!”党委书记问为啥不能说。华印说:“我说了,不是偷告别人的状了吗?”所长笑嗔道:“看你那样子,说话藏头露尾的!谁说你是偷告状啦?”华印这才看着书记的脸,说:“汪书记钻空子嘞!”党委书记一愣,问:“他咋钻空子啦?”华印便把那事说一遍。所长听后,“哼”一声,说:“汪书记思想跟不上形势了!那话根本不是政治问题!”华印又看着所长的脸,说:“我也是那样想的,可汪书记却死咬住那句话,硬说那是政治问题,非得把那名考上的高中毕业生抠下去!”党委书记沉思片刻,看着华印,说:“那个考上的高中毕业生肯定有才!你回去给汪书记说一声,就说必须让他当老师!”华印说因为那事,他和汪书记翻脸了,没法说!所长说汪书记是不是有啥想法?华印又耷着眼皮,边用筷子夹着菜边说:“他亲家的儿子……”所长听后,说:“这不就清楚了吗?他有私心!”党委书记想想,说:“那吧!我对他说!”三人酒足饭饱后,走了。
再说汪书记从亲家回来,去到村委会办公室的套间,在小床上睡到日夕,起了床。这时,校长来了,问他定没定下来谁当老师?书记说:“第三名政治不合格,让——”话未说完,电话铃响了。汪书记赶忙去接电话。校长也跟着去了。
电话是党委书记打来的,令他让“蝎子”的儿子当老师。汪书记接罢电话,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呆若木鸡,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想:自己向来是一言九鼎的,这次之所以不当家,定是因为华印把那事汇报给了党委书记,说了自己的赖话,得到了党委书记的支持!他知华印向自己开战了,和刘华印是水火不容了!他咬着牙,想:刘华印,咱走着瞧!我有权力让你当干部、入党,也有权力把你弄下去、开除你的党籍!他突然感到自己失态了,忙看着校长,笑着说:“我没请示党委,就说了刚才那话!现在,党委让第三名当老师,咱就听党委的话,让第三名当老师!党委比咱考虑得全面!”那校长得了真才实学的人当老师,便笑着走了。
汪书记恨得牙痒痒!他“啪”的一拍桌子,吼:“刘华印!我整不倒你,不姓汪!”他又去到刘魁家,说了那坏消息。刘魁家人恨不得剥华印的皮、食华印的肉!
不久,“蝎子”的儿子便上班了。“蝎子”又给华印送了礼。年下,“蝎子”的儿子便娶了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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