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含芳、麒山这些没亲戚关系的男孩子,也都要尽量回避。见了面最好别再说话,总之我们自己做得要到位,要让人挑不出毛病来。&rdo;含沁一边沉思一边说,&ldo;等你满了十四岁,那真是个大姑娘,就更要注意起来。我叔叔婶婶本人其实是不大看重这个,可架不住有心人的挑剔。&rdo;&ldo;按你这么说,我其实连你都不能见了呀,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像什么样子!&rdo;善桐忍不住就逗了含沁一句,含沁白了她一眼,没有好气,把袜子扔回给她,&ldo;正要说你呢!比如我和王时,那是你的亲戚,这样见面,别人也是说不出什么的。你不是还说你把我看做你亲哥么?这倒不必回避了,但你细节上也要留神,你是大姑娘啦,没事就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还有你的针线,也不能随便送人了。刚才我那是试你!&rdo;他板起脸来,善桐顿时就没了气势,只好低头听训。含沁又谋划了一阵,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过了一会,才似乎想出了办法,一边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桌子,一边道,&ldo;战事结束之后,我和二哥肯定都是要回西安住的。可能还有一些边事,要来来往往,但大本营是西安不会有错。我当然要经常过来探望姑婆,既然知道了你们的事,帮着带带话,那是义不容辞。做得小心一点,想必也不会被人发觉,你再经常到西安城你舅舅家里住几天,时常到桂太太身边让她看看,有二哥背后使劲,婚事十有八九,还是可以成的。就是不成,谁也不知道有这一段故事,耽误不了你说别的好人家。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办吧?这是最妥当的。&rdo;善桐会把事情告诉含沁,其实多少也打了这样的主意,含沁这么识趣,安排得比她能想到的都要更妥善,她自然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又有些不好意思,&ldo;我总是麻烦表哥。&rdo;&ldo;你给表哥说个表嫂,不就把人情都还完了?&rdo;含沁半真半假地道,&ldo;记得啊,我可要高门之女,名门嫡出,家财万贯,貌若天仙‐‐&rdo;善桐一开始还有些当真,瞪大了眼才要说话时,又被含沁逗得大笑起来。两个人便又谈些琐事,善桐这才知道含沁是来找二老爷说话的,只是二老爷又去开会了,他便过来等待。&ldo;还是下回出巡的事,这一次我升了官,可能自己要领一支兵了,粮草的事我还是没弄明白,心里就不大踏实。&rdo;含沁絮絮叨叨地和善桐说了几句话,善桐也听得入神。因见帐篷内外静悄悄的,二老爷、四老爷和善榆短时间内都不能回来,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低声问含沁。&ldo;你这一回就算是立功,我听见人那样说起来,功劳分一分也没有这么大,怎么忽然间就升了真千户?那许凤佳呢?岂不是要做大将军了?&rdo;军中分功,那是有一定规矩的。譬如说桂含沁和许凤佳、许于升三个人出去。因为许于升官衔最高,又是主将,那么有了赏赐他是要先领去五分,而剩下的五分里,许凤佳二分,桂含沁一分,众人一分,真正立功的那位小卒也就是独得一分而已。功劳也大抵如此,总之底下人的好处是永远都比不上上头那一位的,许于升去世之后,许凤佳因为身份官衔都高,好处就得他拿得最多,而含沁的提拔已属于非分,许凤佳的赏赐就更别提了,再一联想到桂含芳说出来的许家密事,整件事不期然就透了蹊跷。&ldo;他哥哥去世了,他反而升官,没有这样的道理。平国公按下了他的赏赐,倒是把功劳都归到我身上了。&rdo;含沁揉了揉鼻子,满不在乎地说。&ldo;其实我就是运气,眼看着大战将至,他是肯定要上去抢功的。升我,不过是先堵堵别人的嘴巴。我就是运气好,赶着了。&rdo;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善桐始终还是情不自禁地惦记着许三少爷的死。她目注含沁,一时间忽然又想到了他在粮荒时期盘下的那间粮号。虽然说含沁的不容易,善桐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有些事始终会超出她的底线,许三少爷如何,她觉得自己管不着。但善桐赫然发现,其实自己也不如自己想得那样正义。其实这几天下来,她已经想明白了,归根究底,她之所以会对父亲的要求感到很不舒服,还是因为他没有作出明确承诺,会限制二姨娘的嚣张,并且保证榆哥的绝对继承权。前景被描绘得很好,但如何实现父亲是一句话都没有提。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该有所疑问,也许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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