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喃喃:&ldo;她长大了,她叫什么名字?&rdo;罗韧的电话打到炎红砂的手机,炎红砂又转给木代。电话里,罗韧问她,项思兰醒了,你要来见一面吗?木代说:&ldo;好啊。&rdo;炎红砂想跟她一块去,她说:&ldo;让我自己去吧。&rdo;语气很柔和,态度却毋庸置疑,曹严华过来拉了拉炎红砂,示意:人家的家务事呢。木代出门,不戴帽子也不戴口罩,两手cha在兜里,走过黄昏的街道,走过南田那座标志性的大桥,在桥上回望,一色的新楼,不复记忆中的任何一丝模样。南田并不是家乡,只是一座叫南田的城市罢了。罗韧在门口等她,问:&ldo;要陪你一起吗?&rdo;&ldo;我自己就行。&rdo;&ldo;那我在外头等你。&rdo;顿了顿,又补充一句:&ldo;她已经猜到了你是她女儿。&rdo;木代终于坐到项思兰对面。项思兰蜷缩在c黄上,身子躬起,两只手护住胸前,拱卫那颗脆弱的心脏。木代开口问她:&ldo;我告诉你你的女儿在孤儿院病死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rdo;项思兰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木代自嘲地笑:也是,送都送走了,抛诸脑后二十年,听到噩耗时的心情如何,真的还重要吗,难道她觉得悲伤,自己就得到安慰了?换了个话题,问她:&ldo;预备以后怎么生活?&rdo;项思兰回答:&ldo;我需要钱。&rdo;说的时候,目光盯紧她,似有希冀。木代笑起来:&ldo;你觉得我会供养你?&rdo;项思兰说:&ldo;我把你送走了。&rdo;&ldo;你看看你现在,多干净、漂亮。坐在对面,昂着头跟我讲话。&rdo;她声音压低:&ldo;如果我不送你走,你会怎么样呢?你会年纪轻轻的就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早早的,也有了个女儿,不想要,不想养,又送不掉。&rdo;&ldo;这样多好,你现在多体面,还有个爱你的男人。&rdo;木代冷笑:&ldo;说的好像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似的。&rdo;项思兰吃力的挪了挪身子:&ldo;从前,我不吃也不觉得饿,也不会生病。但是现在不一样,我现在走路很难,腰直不起来,心脏有一下没一下的跳,有的时候,像要不跳了似的。&rdo;她也知道情况不同,也知道第一时间去审视自己的处境,跟二十年前一样现实。木代笑笑:&ldo;可惜我没有钱给你。&rdo;&ldo;你应该给我钱。&rdo;木代好笑:&ldo;凭什么?&rdo;&ldo;就凭你不是我生的。&rdo;木代一下子僵住了。项思兰往c黄里缩了缩:&ldo;我从桥上捡你回来的,你知道南田的那座桥吧,那时候,河上还没修新桥,还是木桥,有一天晚上,我从那经过,听到桥下有小孩哭。&rdo;&ldo;就是你,小猫点点大,哭的脸都红了,身上包着一条毛巾,我就把你捡回来了。&rdo;木代看她:&ldo;你那么好心?你自己都养不活。&rdo;项思兰笑起来:&ldo;因为那阵子,公安查的紧,外来的单身女人是重点怀疑对象,我就觉得,有个孩子会好一点。&rdo;又说:&ldo;难道我会花钱去买奶粉来喂你?你不要以为养你费劲,开水泡点米饭,菜叶子汤,你咂吧咂吧也就喝下去了。&rdo;&ldo;后来不想要你,但是送不出去,你又不是男孩。就带在身边,随便养养。&rdo;说完了,看着木代问:&ldo;是不是该给我钱?我捡了你,养了你,还送走了你。要点补偿,也是应该的。&rdo;好像是这样,要点补偿,也是应该的。木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罗韧的轻笑声:&ldo;讹诈啊?&rdo;他一步步进来,看项思兰,又转头看木代,说:&ldo;你去车上等我。&rdo;木代说:&ldo;罗韧,这个事情……&rdo;她不知道罗韧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从哪解释起。罗韧打断她:&ldo;去车上等我,我待会就来。&rdo;觑着木代离开,罗韧长吁一口气,在项思兰对面坐下来,过了会,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项思兰伸手来接,罗韧忽然把手一缩,她接了个空。项思兰有点愕然,过了会,她明白过来,说:&ldo;我说话算话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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