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乐皱眉。她明显能察觉到宁伯对她的不喜,可为什么呢?她猜测,宁伯可能对以色侍人的舞姬之流比较鄙夷。长阳君还想说话,可宁伯如此强硬态度,摆明了不想收礼。长阳君再无实权,那也是封了君的,纵然因为害怕杨错,所以对杨错的管家都十分客气,可宁伯此时如此折他的面子,长阳君难免也有些不高兴。偏他又不高兴,又胆子小,所以不高兴也只得藏着,憋的他心里难受。赵常乐急了。宁伯摆明了不想让她进杨府。可若是不进杨府,她在长阳君府上呆着,自己的性命怕是难保。因此也顾不上奴仆不得插话的规矩,她开口道,“我身份低贱,原不该插话,可这位管家,您方才犯了两个错,我实在是不吐不快。”宁伯愣住。赵常乐继续,“您一个管家,擅自拒了我家主君的礼。哪怕我家主君再没有实权,也没有这样折辱他的道理。这是您的一错。”“不论奴仆地位多高,也不能忘了本分,遇事一定要以主子的心意为准。可您擅自替上大夫做决定,不问他的意见。凌驾于主子之上,这是您犯的二错。”宁伯听得脸都黑了。长阳君愣住,这这这……阿乐嘴好利!从昨夜至今,阿乐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简直不像从前那个懦弱的舞姬。赵常乐说罢话,看着宁伯,宁伯脸色黑如锅底,像是马上要发怒。宁伯仇恨中山公主。赵王残暴,杨错的父亲因言获罪,死在狱中。宁伯与杨错父亲主仆情深,此后深恨赵王,而恨屋及乌,中山公主乃赵王最宠爱的女儿,宁伯自然对她也恨透了。可中山公主早已自尽,宁伯的恨意无从疏解,如今对着一个相貌酷似的舞姬,宁伯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声色。眼看宁伯就要发怒,可片刻后,忽听厅外有脚步声,宁伯连忙收了发怒声色,对门口叫了一声,“大郎回来了。”赵常乐一惊,忙扭头,看到门槛外的杨错。他依旧是苎麻白衣,额上缠了一圈绷带,因头部有伤,不好束起发冠,便只以一截长绳松松束发。有匪君子,如圭如璧。杨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府的来的正厅,也不知道把他们的话听了多少。宁伯忙迎上去,长阳君也连忙寒暄,一时间花厅都是人声,热闹极了。赵常乐跪在正中,低下了头。长阳君将方才给宁伯说的话又给杨错重复了一遍,自然,又额外加上了许多寒暄与拍马屁的赞美之词。无非就是“要杀要剐,祭酒随意”之类的言语。可杨错神色冷淡,叫人看不清他心里想什么,却道,“我不想杀,也不想剐。这舞姬之过,我不再追究。长阳君,若是无事,请回吧。”那舞姬与中山公主相似,杨错知道。若是普通人,或许真会因此移情,留下那舞姬。但杨错不会。他的情绪是非常克制的,眉心总是微微攒起,压制内心真正的想法。于是克制的久了,连自己都忘了真面目是什么样子,忘了自己也有真正的情感。这样的克制,让杨错有一种自我掌控的错觉,仿佛命运由我,而不由他人。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而昨夜面对那舞姬,他却屡次三番失控。因此他不会再留那舞姬在身边的。中山公主已死,他会朝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走过去,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长阳君一愣,“祭酒,这——”杨错不容再说,“若无正事,长阳君请回吧。”从头到尾,竟是看都不敢赵常乐一眼。杨错来花厅,似乎只为说这一句话,说完不多寒暄,迈步就往厅外走去。“上大夫留步!”赵常乐下意识喊道。她昨夜险些被勒死,此时不止脖子上一圈青紫,嗓音更是沙哑无比。赵常乐心中惶恐万分。自己若是进不了杨府,只能留在长阳君府邸,不说别的,她那位神秘主人恐怕都不会饶她一命。赵常乐咬唇,气节早被抛在脑后,她上半身被麻绳捆着,一路膝行到杨错面前。膝盖被磨得生疼,可赵常乐不喊一声。她跪在杨错脚底,谦卑的伏下身子,“求上大夫饶我一条生路。昨夜是我糊涂,往后不敢再亵渎您。求您留我一命,我……我……我一定为您做牛做马……”说罢她抬起头来,想让杨错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上大夫若不收留我,我家主君绝不会留我性命。我知道上大夫仁厚,并不想追究我昨夜过错。可您纵不杀伯仁,伯仁却将因您而死,也是有损您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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