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舒忍着泛滥的情绪“都几个月了,连名字户口都没有。”
余阿姨讪讪赔笑,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纪临江。
敬舒抱着孩子背过身去,不想让纪临江看到她此刻暴露的情绪,重塑的世界仿佛抱回了自己的怀里,一刻也不愿意放下,只是看着孩子的脸,便能治愈一整天,枯竭的身体渐渐充满了电。
她抱着孩子不肯坐下,离纪临江越远越好,不过半个小时,她便跟着余阿姨给孩子换了一次尿不湿,在她睡觉的时候喂了一次奶,手忙脚乱的踏实。
做完这一切,余阿姨看了眼纪临江,便将孩子往婴儿房里抱去。
敬舒要追去,小翁拦在她身前,她苟延残喘的那颗吊起的心,便又这么沉了下去,沉的见不到底,露出峥嵘的恨意。
这恨意只是一瞬,她便瞬息收敛,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将包抓紧在手中片刻,她便微颤的放了下去,看向纪临江的位置。
纪临江闲适的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她。
敬舒深吸一口气,向他走去,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纪临江为什么会留下她,如今她没有旁的利用价值,便只剩下这具保养得宜的躯体,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风大雨大的夜里,惊雷滚过天空巨响,佣人们都退了下去,小翁站在门口,背过身去,敬舒抓紧了沙发边缘,忍受着肝胆俱裂的冲击,沉下视死如归的脸。
此时正值凌晨三点,宋司璞从梦魇中惊醒,猛然坐了起来,每每夜间醒来,便这样大汗淋漓,情绪近乎失控,似是随时准备厮杀,对周围的一切充满警惕。
他有些头疼的扶额喘息。
陆瑾乔轻轻依偎在他身旁,似是已经习惯了他夜间的情绪分裂,白日里倒是没有不同寻常,待她温柔宽厚,到了夜里,便这般杯弓蛇影,总是没有安全感,睡梦中似是连她都提防,这仿佛是一种本能,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剔除不掉了,尽管他那么用力的想要回归正轨。
陆瑾乔给他拿了镇定药。
闪电划过天空,她清晰的看见宋司璞阴森森的眼,像是原野上凶残的狼,闪着坚毅冰冷的光。
陆瑾乔手中的药瓶豁然掉落在了地上,陌生的往后退了两步,很快,她便又捡起药瓶,倒出两颗药,递给宋司璞:司璞,药,吃药。
宋司璞按着额头,隐忍的喘息,“吃过了,药量过了。”
镇定药越吃越多,药量越来越大,心口那股恶气无处发泄,便在心头拧成了死结,病情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在日复一日中愈发汹涌,被玩弄的人生,被践踏的人格,被侮辱的尊严,被无数次的搏杀,那些拳打脚踢,唾液和尿液几乎将他人生的火苗浇灭了。
如果没有陆瑾乔,他不知会疯掉多少次,因了陆瑾乔的存在,抚慰了他峥嵘碎裂的心,让他维持着仅剩的理智,忍受漫长的时间,去搜寻一个遥遥无期的罪证。
这种漫长的取证,对他来说是一种残酷的煎熬,他恨不得立时毙了纪临江。
东哥半夜打来电话,他起身去阳台接听。
东哥说,“司璞,有消息了!闵敬舒!好像又出现了。”
宋司璞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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