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珞想起在寿宴上发生的事情,便目光忧伤道:“因为我咳嗽,他们让我忍住不准我咳嗽,但我忍不住,然后我就一直咳嗽。”
“大家就都看着我嫌弃我,说我是死囚犯的女儿,还说我得了肺痨叫我回家养病,然后我夫郎说让我不要吃饭了,出来坐着咳嗽,免得影响他仕途,他们把我轰出来了。”
裴景叹口气,原来是和相公吵架,伤心了。
楚南珞越说越伤心,“然后我出来难受地哭了,你...你说让我不准哭,让我憋住。”
“为什么不可以咳嗽,也不可以哭。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呢。我明明没有主动惹是生非呀。我只是坐在我的座位上,我只是生病了咳嗽而已。”
裴景见楚南珞哭到失声,他当年被她害很惨他竟一时忘却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幼时种种对他的占有欲都是虚假的,便幽幽一叹,终于把人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可以哭。也可以咳嗽。”
楚南珞被裴景拥在怀里,嗅到他身上的稳重的气息,有种港湾的感觉,也是她今天情绪崩溃时洒下的一束光了,小心翼翼道:“可以哭,也可以咳嗽吗。”
裴景沉声道:“可以。”
楚南珞顷刻间便觉得委屈起来,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她说:“没有人在乎我。所有人都讨厌我。我连生病都是错。明明这些人以前都很喜欢我,我家败落后就不喜欢我了,可我一直是我,没有变过呀。他们却不再是他们了。”
裴景说:“有人在乎你。”
楚南珞不敢问那个在乎她的人是谁,因为怕他说这个人是曾经的裴景,那样她会很难过的死掉的,她最近一直很消极,她觉得自己走不出来了。
“谁说不准你咳嗽,说你是肺痨的。”裴景问,“名字?”
“宰相家的姑娘先带头说的,后来大家就都注意到我了。我都不知道多少人说了。大家都怕被我传染。”楚南珞当真委屈坏了,在他怀里呜呜咽咽的,眼泪鼻涕弄在他的衣襟上,弄湿了一片。
他没有嫌弃,拿出他袖底灰色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鼻涕。
“刘欣,是么。”裴景记得宰相家姑娘叫这个,皇后曾经给他递过花名册叫他选妃,里头有她。
“嗯。”楚南珞轻声应了。
裴景待楚南珞哭了一阵,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问她:“怎么着凉咳嗽了?”
楚南珞摇摇头,不肯说。
裴景说,“你不肯说,那孤留你自己在这里哭吧。总归你不肯交心,总归你提防孤王。那孤王继续躲着你。躲七年。你情绪崩溃,自愈吧。”
“裴景……”
“嗯。两千五百多个日夜。躲着你。对你不闻不问。死生随你。”
说着,裴景要离开。
楚南珞见他要走了,她不知为何,浓浓自责和心疼他,她闹过殉情过,最后绝望了,属实这七年放弃了和他的感情,本分的做周家儿媳。
她对不起裴景,也不敢希冀从他身上得到温暖。她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她这两三天失去了他的消息,她患得患失,不晓得何时可以见到他,她说真的不希望他离开。
她承受不住七年他的不闻不问。她不能想象他这七年经历了什么。她远没有他抗压能力强大。她每天都觉得自己不行了。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这里等他的侧妃歇宴后一起归家的,他并不再属于她,可他怀里好温暖,她却太冷太孤单了。
邱梦拥有好多好多,她却什么也没有了。
“裴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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