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明白这件事可能做错了,但她还是拉不下面子来。
“来接你回家。”
江思奕坐到黎梓身边,拉了拉她手,“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跟你……
话还没说完,黎梓坐进了些,伸手抱住他。
她把下颌紧紧贴在江思奕的肩膀上,轻吟出声,“对不起。”
江思奕似乎没想到黎梓的道歉,先是恍了一秒,接着安心地浅浅一笑,同样伸出手回抱住,依旧是习惯性地抚上她头发。
“回家吧?”江思奕微微撇了撇头,嘴唇贴近黎梓左耳,轻轻说。
黎梓点点头,脱离了他怀抱。
两人下楼正看到苏小小和季白亲吻的那一幕。
黎梓笑了笑,不觉间牵着江思奕的手更加紧了些。
两人到了家,毛球立马兴奋地迎上来,像是知道了两人闹了不愉快,争做和事佬,一会儿往黎梓身上扑扑,又向江思奕腿上蹭蹭。
黎梓蹲下来揉揉她脑袋,在沙发上坐下。
江思奕径直进了书房,接着马上走了出来,手上拿了那几张照片,在黎梓身边坐下。
黎梓接过他手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其中两张是四个人的合照,一张是张二人合照,最底下的一张是单人照。
江思奕伸手拿过最后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脸上挂着笑,一身灰红的赛车服,右手捧着那顶灰红色的头盔,左手呆呆地比着“耶”的手势,似乎还没适应闪光灯的照射。
黎梓认出来,是高新迪。
江思奕看着照片,像是陷入回忆,半晌才说话,“我没和你说过我以前的事吧。”
黎梓看着他摇了摇头。
“从小,家里人就希望我可以继承衣钵,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我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梦想,就一直按照他们给我的排布去生活。”江思奕两手扣了扣,继续说,“只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了电视里在放着摩托车比赛,一个个身穿机车服的人贴地过着弯,我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但是除了我妈,没有人支持我。”
“后来呢?”黎梓看了看,江思奕的脸色很明显变得不好了,她把手覆在江思奕扣住的双手上。
江思奕眸子抬起看她,把她手握进掌心里。
“一直到上了大学,我才背着他们去考了摩托车驾照,12年的时候签了车队,也开始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赛,拿了些奖,结果被我爸发现了这件事,他非常反对,他把我的奖杯、我的车都砸烂了,后来,我就没怎么回过家了,到了毕业就去了意大利。”
黎梓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江思奕过年不回家,为什么会说喜欢自己家温暖的气氛,也知道为什么在医院江易海才会说那是江思奕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他爸爸。
她一下子觉得江思奕也没她想象中那样的高大坚强,脑袋凑过去了些,埋在江思奕怀里,手揽着江思奕脖子,亲亲他鼻尖。
江思奕搂了搂她,直到找到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才继续开始说话。
那天的夜晚好像十分漫长,又十分宁静,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江思奕一个人的声音。
黎梓知道了许多事,关于江思奕、关于方戈力、关于高新迪……
说到高新迪,江思奕的语气很闷,像是带着无法诉说的哽咽。
这也是黎梓第一次知道江思奕的全部心事。
江思奕毫无保留地献出了一切,把所有都全部献给她,包括往事,包括灵魂。
两人缱绻旖旎,将所有的话语融进那弯月里,所有的声响在这个夜里都化作氤氲在眼底的水汽,身体的语言总是诚实,像是夏日里的轻风,带着燥热,又拂过耳际。
黎梓不再觉得江思奕的身影那样的模糊不可触及,那层薄雾仿佛一下子散去,让她可以轻松描摹出他的轮廓,他的细节。
江思奕尘闭的心门仿若开了一条缝隙,透进光来,那是多么炽热的一阵光,像是穿透了所有的黑暗,融进一个个吻里,交叠又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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