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既然去灶房睡,罗韧跟着是最好的,曹严华决意不当这个电灯泡,说:&ldo;我跟三三兄睡一间,灶房小,大屋挤四个人没问题。&rdo;大屋一共三块c黄板,曹严华和一万三动手,帮忙抬了一块去灶房,满心的促黠,搓着手对木代说:&ldo;小师父啊,只能给你们一块……&rdo;难题专扔给她:自己和三三兄共卧一板是没问题的,红砂和炎老头是祖孙俩,各睡一头也没关系……木代脸一红:&ldo;要不,我和红砂一起睡……&rdo;罗韧说:&ldo;没关系,我晚上不一定睡的,要守夜,你一个人睡舒服点。&rdo;曹严华满心看好戏的心情就这样被浇灭了。木代自己先躺下了,罗韧没进来,站在大屋门口,好像和曹严华他们在试屋门牢不牢靠,又嘱咐他们用木头在门后抵了一道。其实大屋的门是比灶房要结实的,木代想不通罗韧为什么开口就说&ldo;木代去灶房睡&rdo;,一点余地都没给她。罗韧进来之后,她还纠结不通:&ldo;为什么要赶我来灶房睡啊?&rdo;居然用了个&ldo;赶&rdo;字,罗韧看她:&ldo;你觉得那间屋子好?&rdo;木代说:&ldo;大屋啊。&rdo;罗韧笑着过来,伸手刮她鼻子:&ldo;大就一定好吗?&rdo;木代伸手揉着鼻子,歪着脑袋看他。罗韧指了指灶膛:&ldo;这里烧过火,晚上暖和,山里太阴了,怕你会冷。&rdo;这样啊,木代觉得舒心舒肺的,开开心心躺下,没提防碰到头,哎呦一声。罗韧说:&ldo;我看看。&rdo;她早晨被野人扯着头发乱拽,头发虽然没脱根,头皮有点拉伤,拨开头发看,有星星点点的见红。罗韧皱眉:&ldo;有点糟糕。&rdo;木代奇道:&ldo;为什么啊?&rdo;罗韧想笑,还是忍住,说:&ldo;这一片头皮拉伤了了,以后估计就不长头发了,木代,你头上得秃这么一块……&rdo;他比划给木代看:&ldo;茶杯大小。&rdo;木代惊的心都凉了:&ldo;秃?&rdo;罗韧说:&ldo;没关系,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这说明你聪明啊。或者,发型变一下,偏分,用边上的头发来盖……要不然,就戴帽子,现在的帽子也很好看的……&rdo;木代差点哭了。罗韧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笑木代才知道被捉弄了,气的爬起来拧他:&ldo;我叫你说我!&rdo;罗韧伸手一捞,就把她抱住了,顺手拎了块兽皮,往墙上放火把的铁cha槽上一盖,裹的手法挺妙,隔绝空气,火焰嗤的一下就灭了。不过,还是有烧燎到兽毛的皮焦味,丝丝的,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木代缩在罗韧怀里,低着头,动也不动的。罗韧俯下头,凑到她耳边问她:&ldo;女朋友,你这两天想我吗?&rdo;木代点头,说:&ldo;我可想可想了……&rdo;忽然有点难过,说不下去,只是抱紧了罗韧。罗韧察觉到了,低头噌了噌她额头,说:&ldo;来,躺舒服了说话。&rdo;他倚着墙坐下来,让木代躺到怀里,又给她盖上薄的户外丝被。木代问他:&ldo;你真不睡吗?&rdo;罗韧说:&ldo;我坐着都能睡着的,用不着躺。&rdo;木代忽然想起什么,噗的笑起来,说:&ldo;我梦到你了。&rdo;她把做的梦讲给罗韧听,织布漏雨的这次,还有好久之前那一次,梦见罗韧打麻将的。罗韧哭笑不得,过了会说:&ldo;不过,都是好梦。&rdo;&ldo;为什么啊?&rdo;&ldo;你都嫁给我了,还生了孩子。&rdo;木代愣了一下,忽然有点黯然,顿了顿说:&ldo;罗韧,人家说,梦是反的。&rdo;罗韧没有说话,伸手去抚她的脸颊,木代把他的手拿过来,伸手扣住。&ldo;罗韧,我要是死了,你以后会交别的女朋友,也会对她一样好的吧?&rdo;罗韧笑了笑:&ldo;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rdo;木代说:&ldo;你不知道,死其实很近的。&rdo;就像今天早上,罗韧要是到的再晚几秒,她也就死了;就像八年前,她被人从楼上扔下来,重重地摔到地上,她也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罗韧俯下身子,额头抵住她的,很近很近地看她的眼睛,乌黑,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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