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笑的呵呵的,旁边摆了张条桌,笃笃笃在砧板上切葱白黄瓜丝儿,顿了顿吩咐木代:&ldo;翻。&rdo;木代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握着铁钎手柄把烤羊腿翻了个面:&ldo;郑伯,这要是古代多好,我们就靠烤羊腿行走江湖,你来烤,我负责翻,没事还能行侠仗义什么的。&rdo;小姑娘,想的天马行空的,不过郑伯挺喜欢她,罗韧说头次跟她见面时,木代可不是一般的凶‐‐哪凶了,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第一根烤成,木代眼睛亮晶晶的:&ldo;抱着啃吗?&rdo;忍不住咽口水,哪怕吃的手上嘴上都是油也认了。却原来不是,郑伯拿刀子把腿ròu都片成了细丝小条,每一小碟里放一份,均匀撒辣椒粉、孜然、盐粒儿,又盖一层葱白黄瓜丝,搭了把小银叉,头碟给木代:&ldo;尝尝。&rdo;真是绝了,木代两只手捧了接过来:&ldo;这吃的也太文雅了。&rdo;郑伯笑:&ldo;可不,聘婷爱吃,又嫌啃来吃麻烦,后来罗韧让我这么弄的。&rdo;是吗,木代没吭声,只是下意识四下看了看,罗韧不在,应该是进屋陪聘婷了。&ldo;聘婷……应该治得好的吧?可以让罗韧带她去北京上海的医院试试看啊。&rdo;郑伯叹气:&ldo;罗韧也不是没试过,但不是身体的问题……&rdo;说到末了,叹息着摇头,又继续分碟。木代知趣地不再说话,多拿了一碟,给坐在一边台阶上的李坦,李坦是看见她了,但没跟她说话,木代觉得挺内疚的,把碟子朝他身边推了又推:&ldo;你尝尝啊,挺好吃的。&rdo;李坦还是没搭理她,好吧,人家是该嫌弃她的,毕竟那是她的&ldo;&lso;红姨&rdo;啊。木代端着自己的碟子,准备换个地方,才刚起身,李坦忽然问了句:&ldo;你红姨她……有提起过我吗?&rdo;这要怎么答?善意的谎言?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实话实说?见木代不说话,李坦笑了笑:&ldo;知道了。&rdo;其实不问也知道答案,问了能死心的更彻底一点吧。木代觉得挺心酸的,想岔开话题:&ldo;罗韧说郑伯陪你去医院呢,没什么事吧?&rdo;&ldo;人老了,身子就跟辆老爷车似的,到处都是毛病。&rdo;李坦无限唏嘘,自嘲地拍了拍膝盖,&ldo;以前也没注意过,早晚颠倒着过,饥一顿饱一顿的,老家伙抗议了。&rdo;是的,真是奇怪,之前明明年纪到了,但从来也不觉得老,风风火火的,为了查出真相始终冒着一股子劲,但是那天晚上,罗韧拿着电话进来,同他说,有人要跟他讲话。听到李亚青声音的那一刻,身体里的那股子劲,忽然就慢慢泄了。李亚青跟他说&ldo;对不起&rdo;,他苦涩地笑,说:&ldo;没什么。&rdo;没有人拿刀逼他,他自己愿意的。现在想想,真好像应了那句老话,&ldo;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茫茫大地真干净&rdo;,痛过、闹过、争过、抢过,现在一片空落,怪没劲的。李坦对木代笑笑:&ldo;我明儿就回去了,罗韧说,事情还有些蹊跷,我没力气查了,辛苦你们,哪天有了消息,打电话跟我说道说道。&rdo;他费力地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由始至终也没动那盘木代端过来的羊ròu。也许,即便言语上释然,内心里,依然不愿意接纳任何跟霍子红有关的善意吧。木代原地站了一会,叉了块烤羊ròu递到嘴里,情绪低落,吃起来也味同嚼蜡。无意中一转头……估计所有人中,也只有一万三能吃的这般志满意得狼吞虎咽了。睡前一切如常,半夜时,木代醒过来。干,这里是真的干燥,感觉空气中连一点水星子都没有,喉咙里干的厉害,嘴唇上都虚虚起了皮。屋里没烧水壶,木代去客厅里找,也真是背运,饮水机里只接出半杯,一口就没了。也真是邪门了,烧水壶都没有?木代急急冲到罗韧门口,想敲门又忍住了。大半夜的,都在睡觉呢。但是不敲门,就这么忍着吗?正进退两难,门忽然开了。烧水壶接上电,发出熟悉的焖水声,木代终于安心,裹着外衣坐在沙发上等水开,顺便打量着罗韧的房间,目光很快被一面墙吸引过去。像是电影里见过的张贴案例的墙面,也有上次在古城小面馆,罗韧用便利贴给她贴出的那张表,不过原先打问号的地方已经换成了&ldo;&ldo;张光华&rdo;,有一条折线从张光华的名字处前引,尽头处写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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