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一定也没有好好睡过吧?怜爱瞬间便压制住了汹涌的欲望,澹台只轻轻的吻着她的头发,看着一贯睡觉警醒的洛妍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继续甜睡,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的起身,给她盖好被子,低头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悄悄批上衣服,到净房略加洗漱,快步走出院子。安王别院的练武场离澹台扬飞的院子略有几步路程,待他走到练武场时,却看见安王爷笔直的站在场地里,稳稳的拉开弓,一松弦,箭正中靶心,这才回过头来看了儿子几眼,“你也来试试。”澹台扬飞接过弓,是两石的硬弓,比他平日用惯的三石弓省力得多,当下抽了三根箭,用连环箭的手法射了出去,前两支都流星般正中红心,只是到人心大局辰初时分(早上七点),正是平日里京城的贩夫走卒沿街叫卖之声渐起、大街小巷开始热闹的时刻,然而在九天的封城、特别是昨天一天的人喧马嘶之后,这一天的清晨却显得格外的安静。京城的老百姓向来是最有眼色的,这种非常时分,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无事绝不往外多看一眼,但个个耳朵却竖的老高,门外的任何一点动静都不会放过。因此,当一名侍卫匆匆走进安定门附近的一个胡同时,那军靴特有的嚯嚯声音,也不知道吸引了沿路多少双耳朵的关注。侍卫轻车熟路的走到胡同深处一扇半新不旧的大门前,还未扣响门环,木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侍卫与门里的人对了一眼,各自都“咦”了一声,门里那人便道:“小陈,怎么是你?”侍卫也同时开口,“姚先生,您怎么出来了?”姚初凡穿着一身半新的常服,俊秀斯文的脸上颇有憔悴之色,此时却眼神明亮的笑道,“昨天那一夜动静我若还听不明白,也白在局里呆了三年,我算着今天该出门了,却没想到是你来找我。邺王殿下和公主殿下都还好?”小陈点头笑道:“不愧是姚先生,殿下们都好,是邺王殿下命在下来请姚先生去兴王府一叙。”姚初凡笑着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原来初十那日,御林卫查抄公主府时,姚初凡和一干府官正在前府,先是突然听到府里传来一阵十分尖锐的哨子声,那些在前院做事的公主府仆人们有一大半竟是相顾失色,丢下东西就飞一般跑了出去。公主府的属官多有情报局背景,当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对,有的出去打探,有的则收拾东西,没过一盏茶功夫,御林卫便把公主府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姚初凡与晏柏雄看见御林卫的人马,脸色顿时都变了,他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颇让他们惊异的是,对于公主府的几百号属官和幕僚,御林卫却没有太过刁难,到了下午,竟在清点人数之后让他们自行回家,只是勒令在家静候发落,随时待命。随时待命?姚初凡只觉得心头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他多少有些明白,太子为什么会暂时放过他们——无非是想把《京报》变成他们手里的刀而已。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让他们在《京报》印上“邺王、平安公主谋逆”之类的字样,他该怎么办?他的属下们会怎么办?这些天,看着家门口日夜守着的巡捕营士兵,姚初凡的煎熬简直难以言喻,情报局在京城的网络几乎全面瘫痪,他也无法获知外面的具体消息。但当时间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没有人找到他头上时,姚初凡心中的希望也在慢慢燃起——谋反这种事情,不能速战速决往往就难以成功。而到了昨天,门口突然消失的士兵,以及大街上出现的辽东骑兵的身影,立刻让他明白了局势的转变。不多时走出长巷,只见巷口已栓了两匹马,两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便向兴王府而去。刚刚走到半路,便听路上有人大声嚷嚷,“城门开了!城门开了!”随着这声呼喊,本来沉寂的街头顿时就像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慢慢荡漾起骚动的气息。原本紧闭的门扉纷纷打开,随即,无数人仿佛从地底下涌出来般出现在街头巷尾,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城门开了,意味着正常的生活又回来了!姚初凡与陈侍卫不得不降下马速,两人对视一眼,陈侍卫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来之前,正好听见邺王殿下和兴王殿下在商量此事,邺王殿下力主稳妥,叛党虽然扫荡殆尽,但宇文兰珠尚无下落,不应急着开城,给他们可乘之机。兴王殿下却道,大势已定,小鱼小虾翻不出浪来,当以安抚人心为第一要务。况且以宇文兰珠的手段,她若深藏不动,便是闭城搜上十天也未必能抓到,不如诱她出来,说不定反而有所收获……以眼下的情形看来,自然是兴王殿下拿了主意。不过眼见这瞬间便恢复了活力的京城,看见街头百姓脸上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陈侍卫虽然历来崇拜自家殿下,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兴王殿下的想法还是有道理的。兴王府亦在西城,骑马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姚初凡跟在陈侍卫身后下了马,眼光微微一扫便注意到,如今这府前的戒备并不森严,来来往往的人居然以衙役、府吏、文官居多。门前的侍卫似乎认得陈侍卫,并未多问,便让两人直接进了前院。兴王府前院亦是一片忙忙碌碌却井井有条的模样,侍卫们只是简单的拿过来人的牌子,然后指示他们该往哪个屋去。不过姚初凡显然不在此列,陈侍卫带着他直接登堂入室,进了外书房,只见偌大的屋子里,邺王与兴王两位殿下各据了一张桌子,都在低头处置事务,案前亦有官员等候。看见姚初凡,倒是慕容峻先笑着打了声招呼,“无庸,你倒是来得快,看你这样子,莫不是也一夜没睡?”兴王殿下居然记得他的字?姚初凡心头一热,拱手行了个礼,“殿下明察秋毫。”慕容谦放下手头的文书,修长的手指揉了揉了额头,看了姚初凡几眼,微笑道,“看来你这几天也不好过。”姚初凡苦笑一声,“哪能跟殿下们相比?事到临头才知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慕容谦也苦笑了起来,“无庸,你是在说我么?”姚初凡顿时舌头有些打结,“属下,属下不敢,二殿下能文能武,不是属下能比拟的。”慕容峻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自然也是一夜未睡,眼里颇有红丝,下巴略见青茬,但这爽朗一笑,一屋子人忍不住都跟着他笑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挥手打发掉自己面前的官员,慕容峻才道,“你们也别互相谦让了!无庸,我问你,一期《京报》从内容准备到贴到各个报栏,最快要多久?”姚初凡想了想,“要看文字准备的情况,若是文字已经定好,最快还要一天多。”慕容峻点了点头,沉吟道,“如此说来,还是先发布告,现在就集中所有人手抄布告,盖上阿谦京兆牧的大印,务必贴满京城所有街巷,《京报》这边也同时准备。”随即便叫进来一名文吏,口述告示。姚初凡站在一边,不由听得惊心动魄,告示上的几条分别是:原太子妃宇文氏阴怀逆志,欲篡朝纲,行刺皇上,挟持太子,矫太子令封闭城门,迫害宗亲大臣,幸得邺王、千骑营大将军澹台扬飞及阆中都府郎将长孙承业护驾,兴王讨逆,令阴谋事败,乾坤一洗,皇上已于十八日回宫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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