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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无辜，&ldo;我要压着你。&rdo;他哭笑不得，&ldo;你压着我做什么？&rdo;&ldo;压着你，不叫你跑掉！&rdo;她嘿嘿的笑，最终还是把腿挪到了他肚子上。他不由得提心吊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僵着脸道，&ldo;你再胡闹，我走了！&rdo;这倒是个杀手锏，她忙把腿挪开，他才刚松了口气，一只手又钻进他衣襟里。他连嗓音都颤起来，&ldo;布暖！&rdo;她把脸闷得低低的，嗫嚅着，&ldo;我手冷。&rdo;分明又是借口！他都快被她弄疯了，急急把她的手抽出来，照着手背就拍了一下。她哀哀叫了声，嘴里嘟嘟囔囔着，&ldo;叫我摸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摸旁人！&rdo;言罢支起身子向上攀登，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躺着，&ldo;容与……&rdo;&ldo;嗯。&rdo;他严肃的应，以为她有正经话要和他说。她又叫了声，&ldo;容与？&rdo;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似的，依旧隐忍着，&ldo;干什么？&rdo;&ldo;不干什么。&rdo;她说，翘起唇瓣在他嘴上吻了一下，&ldo;我爱你。&rdo;幸福铺天盖地的涌过来，他简直要被吞没。她傻傻的行为让他感到踏实，他明明高兴极了，却有意拉着脸道，&ldo;真的爱我么？那你为什么怀疑我？嗯？贺兰的事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却不相信我！我并不想让他死，我希望他在远离长安的地方安全的生活。我给他准备了飞钱，不管到哪里都能兑现的，好供他卖屋置地。可是他自尽了……&rdo;他神色黯淡下来，叹道，&ldo;他是个缜密的人，临走把我给他准备的钱袋藏在角落里，是怕连累了我。&rdo;提起贺兰她就忍不住落泪，这个傻瓜，要成为别人心上的烙印，不惜拿命去换。他就是为爱而生的，一个人能活得他这样心无旁骛，也算是不枉此生。容与抬手给她抹泪，&ldo;老是哭，仔细哭坏了眼睛！人活着就是一场修行，公德圆满了就享福去了。他这一生并不快乐，先走一步未尝不是好事。那地方横竖每个人都要去的，他人面广，到那里安了家，日后咱们去了，好仗着他的排头横行无忌。&rdo;没想到他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她破涕为笑，&ldo;你倒看得开，因为他不是你的朋友？&rdo;他长长叹息，&ldo;我认识他好些年了，只不过以前常瞧不上他罢了。若论交情，虽不深，也还有一些。&rdo;她嗯了声，&ldo;等安置好了园子，你帮我找人请面神位回来，我让玉炉天天替我上供奉。他族里的亲眷想是不会记得他的，他得不着香火，在那边可不是个穷苦人么！大手大脚惯了，怎么过得了苦日子！&rdo;他笑话她，&ldo;你想得那么周全！&rdo;她怨怼的剜他一眼，&ldo;他是我的好姐妹！&rdo;好姐妹一词的确是令人惊悚的，他怔怔的颔首，&ldo;我知道了。&rdo;又道，&ldo;太子殿下正着人雕石碑，等满了七七再给贺兰迁墓。上回说了，还是葬在原籍洛阳，落叶终究要归根才好。&rdo;她的手指拨弄他胸口的玉石压领，怅然道，&ldo;难为殿下还挂念着他，可惜了，如今再怎么周到都晚了。活着不珍惜，等人没了，做那些给谁看呢！&rdo;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爱情和政治相比算得上什么！普通人尚且要顾忌家门声望，何况是天下第一家！在他看来，弘对贺兰当真是仁至义尽了。拖着病身子样样替他周全，眼瞧着自己也不大好，自从贺兰亡故后便日日咳血。这样下去，阳寿也难长，恐怕捱不到年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当真要生死相随了。他心上抽紧了，只觉人生太无常。他们的例子摆在那里，自己这头又要怎么料理才妥当？断袖再殊异，总还不及乱伦叫人唾弃。他抬起一根手指触她如玉的面颊，他要为了一己私欲，把她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么？月光映着她的眼睛，潋滟的，像覆上一层深蓝的壳。他低头去吻，她颤抖的睫毛贴着他的唇，渐渐渗出水雾来。她凄惨的说，&ldo;我想嫁给你……怎么办？十月里和你拜堂的人是我多好！&rdo;她终于说出来，像是松了口气。他却斗争得更厉害，仿佛叫人隔手一把揪住了衣领，几乎勒得喘不上气。他吻她另一只眼睛，缓缓挪下来，亲她的鼻尖，&ldo;我们没有这一天，暖儿。&rdo;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这话，真实得近乎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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