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武见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不以为意,只是伸手为她盖上被子,便轻轻的离开房间,出去与其余武将商议应当如何处置。目睹一切的宫女们私下抱怨道:“皇上一向待她不错,怎么她却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为皇上分忧。哪怕劝慰几句也是好的呀。”另一个宫女压低了声音:“她到底是恒国人,怕是觉得大燕遇到这种事,对她的故国更好,她巴不得一直乱下去呢。”大宫女听见了,悄声:“嘘,你们都小声点,不要命啦,我可听说,皇后娘娘在恒国的时候,杀人如麻。”“哼,任她如何厉害,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她对皇上这样,还不许人说了吗?”“再说,割了你的舌头!都没事干了吗?”大宫女恐吓道。那些说闲话的宫女见大宫女生气,这才缩着脖子闭上嘴,各自散开。房间里随侍的宫女自然也听见了,担心的看了一眼金璜,生怕这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皇后娘娘跳起来把她们全都杀光,却发现她似乎真的睡着了,一动也不动。高玄武与朝臣们商议到天光将明之时,依旧没有商议出一个妥贴的办法,看着疲惫的臣子们眉头不展,高玄武摆摆手:“罢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等他们走后,高玄武悄悄走进金璜的寝宫,只有夹门处有两个宫女守着,也是昏昏欲睡,靠在门框上,金璜睡觉不容得别人近身,只要五尺之外有人,她都会惊醒,这是多年的杀手生涯养成的习惯,高玄武也只想远远的看她一眼,然后才能安心睡下。忽然,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金璜睡觉的时候,呼吸声从来不会这么重,她整个人都是无声无息的,在黑暗中好像不存在一样。莫不是身体不适?想到这里,他忧心的走进去,想看看,不料往床帐里一看,他心头猛然抽跳,一把将床帐掀开,床上睡着一个宫女,任其他宫女怎么叫都不醒,看样子,像被人下了药。能给她下药的,除了金璜,不做第二人想。高玄武皱眉,叫来随侍宫女:“皇后在哪?”随侍宫女们齐齐的跪了一地,个个低着头,为首的大宫女声如蚊蚋:“回禀皇上,皇后睡到晚膳时方醒,吃了许多后,说还想要睡,命我们不许打搅,只在二门上候着,在那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进入寝宫。”高玄武紧握拳头,对着床架重重一击,结实的木床摇晃不止,吓得宫女们瑟瑟发抖,高玄武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出宫门,御马场里一片静悄悄,只有一处槽头,空了。看管御马的小吏吓得只知跪在地上磕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匹马,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罢了,这也不能怪你。”高玄武眼望远方,命小吏备马,他飞身而上,打马远去。“皇上……”小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半天合不拢嘴。直到岔路口,他才停下,两条路,都是通向那座山峰的,一条是近路,道路崎岖,一条是远路,从山脚下绕过去,平坦许多,高玄武想也没想,就打马上山,他深知金璜那急性子,肯定会走山路赶过去。已经走了大半,他才发觉不对,前些天山上突降大雨,将道路冲毁,越走越艰难,走到最后,甚至前方数棵巨树都倒伏在路中间,别说马,就算是人,也得很艰难的才能翻过去。没有金璜的身影。他这才想起,前些天,他似乎是收到一份消息,说某地暴雨,但是无人畜伤亡,这种消息对忙于战事的他,无关紧要,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扔到一旁。闲着无聊的金璜,会把他案头的奏本,全部当坊间话本看着玩。没想到,她竟然记着这件事。现在再从山上下去,再绕回去,肯定已经追不上她了。高玄武漏夜出宫,什么事都没有对官员交待,若是这么一走,只怕宫中人不知事务应如何安置。他想了想,调转马头,在日上三竿的时候赶回宫中,将临时的事情安排好,点了数千守卫皇城的禁军,便打起了御驾亲征的旗号,临行前还留下一道圣旨,大意是若自己回不来,便立高青龙之子为新君。也不管朝臣百般劝阻,他早已一马当先冲出好远,数千禁军在他身后紧紧跟随。当真是“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无双霸气。向北不过百余里,金璜已经感受到什么叫“胡天八月即飞雪”,马蹄下的草已是一片枯黄,踏上去便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背阴处已积满了厚厚的白雪。金璜出来的时候走得急,只裹了一件黑色貂裘,连帽子也没有,头发被吹的一片混乱,随手扯了一块帕子包住,哪里还有什么皇后娘娘的样子,普通的村妇也比她要齐整些。赶了两三天的路,已经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一个的军帐,正是前路部队,由于无法探知峡谷中是否有伏兵,他们在这里盘桓不前,又未得收兵号令,不敢退后,犹豫不决。金璜与他们没什么交情,就不打招呼了,遂绕过他们,直接上了峡谷两侧的高峰。如果有伏兵,那么伏兵一定会藏在离峡谷最近的地方观察,所以,想要观察这些人,得去更高的地方。深夜,金璜悄悄上山,伏在峰顶垭口处,借着一点月光,感觉到接近峡谷的位置,的确有些金属的反光。金璜守在原地,一动不动,伏了两个多时辰,终于,那些金属的反光动了,向着一个方向移动,同时,从那个方向也过来了一些反光点,在先前的位置停下。伏笔!金璜微微动了动快要被冻僵的身体,想下山报信。刚站起来,她转念一想,都已经爬这么高了,从这边下山也是下,到另一面下山也是下,来都来了,不如去肃慎扶余看看。想到就要做到,正在峡谷蹲守的伏兵们专心致志的蹲守北燕军队,浑然不知头顶上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越过他们。上来自然是不能带马的,下山之后,金璜才想起来这件事,自己放走的马,只好自己担着后果。在记忆中的地图上,峡谷离那两个部落的位置并不远,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真是愁人。走着走着,金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那是北地的方言,问她是什么人?转身一看,是几个士兵模样的人,看他们带的东西,应该是在部落外巡防的人。在北燕混了一段时间,金璜勉强可以听懂大部分的北地方言,但是要她学着说,那是绝对不可能学得像,一开口,立马穿帮。她用北燕话说:“我是单于在北燕的探子,有要事禀告。”那些士兵不知其言真假,见她在刀锋之下坦然无惧,心中信了几分,彼此间商量了一下,为首的队长最后一锤定音:“一介女流,就算是奸细,一刀杀了便是,还怕她不成?”他们让金璜上马,将她带回联军的帐中。肃慎与扶余两位首领都在,两人已听说有个女人说自己是被安插在北燕的探子,很茫然。肃慎首领:“我从没有安排燕国的人做探子。”扶余首领:“我不仅没有安排燕国的人做探子,也没有派人去燕国做过探子。”金璜进门的时候,马上就被两把闪着寒光的弯刀架在脖子上,肃慎首领喝道:“把这个燕国的奸细砍了!”作势就要将金璜推出去,金璜捏出娇滴滴的嗓音:“我们一家为了单于之命,日日为扶余尽职尽忠,为何要杀我?!”“扶余?”肃慎首领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男人。扶余首领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派你们一家去燕国的?”“自然是老单于下的令,我父亲早年是扶余人,曾在山中遇险,得老单于相救,有幸在族中随侍在老单于左右,老单于已料到燕国早晚有一天,想要将草原各部吞并,便派了我父亲前往燕国王庭,在那里成家立业,我父亲已官至左宁王麾下,在与高青龙对战时身殒,他临死前,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要我一定转给单于,里面有北燕所有的粮仓、矿库、道路以及军队力量的分布,还有在燕国朝内,所有愿意效忠扶余者的名单,不料,老单于也身故,我好这才拖延了时日,今日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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