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早就想攻打北方,如果他认为现在需要准备的话……我也不能拒绝。”“首相也没有办法吗?”法兰摆摆细长的尾巴,停在桌前。“她是个人类,人类的想法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亲王不喜欢人类是众所周知的事,”法兰铺开研磨的工具,“带我去北方吧。”“你留在这里,接替我的工作,”奥林摇摇头。“谁照顾你?”“维玻会跟我去的。”“传说你要和北方的骑士完婚,是真的吗?”“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让你知道了,”奥林以工具分割桌面,理出工作的合适布局。“我要叫她‘夫人’么?”“你留在这里,当作没有这回事。”“怎么这样,我还想有一个家呢,像君主、首相和他们的骑士们那样,”法兰抱怨道。“如果你是君主的子嗣,那不是难事……我走之后,君主会让你去劳作,我不希望他那么做,所以会先把你关掉。不过,一旦我离开,绝对会有什么人启动你,因为现在的工匠个个都不顶用。到了那个时候,你将就一下,如果你再次破损,就可以休息了,除了我没有谁修得好你。”“我不在意劳作,”魔偶说,“我就在此等你回来,亲王。”“是吗,”奥林停顿了一下,“在我走之前好好睡一觉吧,你要承担的工作,会剥夺体力和理智。”奥林握住法兰的手,轻轻把他从桌前推开。法兰在桌下缩起来,抱住奥林的腿,再把暗淡的皮翼拽到背上,工具和桌面敲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体温相得益彰。奥林用研钵敲敲桌子。魔偶哼唧一声,没动弹。恶魔天生是崇尚暴力的物种,其中乐于依靠理智者甚少。相比其他的恶魔,奥林并不喜欢暴力,因为他的力量被工作消耗得所剩无几,他的理智亦是如此。替魔偶完成工作之后,奥林把法兰抱到卧榻上,又回到工坊,在燃烧的炉火和破旧的铁砧之间坐下。他生命的多数时光在此耗费,但想到离去,并无任何不舍,毕竟恶魔的国度从未属于他。茫然的未来和僵死的现在没有区别,都是折磨。胸膛浮出轻微的疼痛,奥林垂下头颅,恍惚之间,火焰中浮起迷雾。“晚上好啊,否定的生灵,”迷雾中发出似曾相识的人语。“久违了,”奥林机械地应答,“如你所见,我不太好……恐怕暂时不能履行承诺了……你要不要换个愿望?在这里造把武器很快的。”“我想见到你,”迷雾沾湿奥林的角。“你莫不是……哪位喜欢捣鬼的朋友吧?”奥林把他想得起的朋友名字念了一遍,迷雾没有应答,如果说迷雾有表情的话,那可能是他们常见的苦笑,充满悲悯和无奈。“我不是你的旧友,”迷雾轻声说,“‘朋友’于未来而言,太过疏远了。”“不是敌人就行……”奥林揭开胸前的鳞片,除了泛红的伤口,皮肤间并无任何迹象。“你要离开家乡的话,如何休养?”迷雾问。“没关系。”“伤在心脏上,这可不是诗歌般的比喻,而是实际的威胁。”“君主为我安排了相应的治疗。”“那么,”迷雾沉寂片刻,“外乡如何?”“没什么希望,恐怕比家乡的情况还差。”“何以见得?”“外乡的领主都要用婚事来换了,不会好到哪去。”“明知如此,还舍得放弃家族前去么?”“我不能留在这里,”奥林摇摇头,“除了工坊和牢狱,家乡没有安身之所。”湿润的气息攀上奥林的脸庞,迷雾穿过他的身体,形成类似拥抱的姿势,胸口的疼痛也消弭了。“恰当的时候,到我身边来吧,”迷雾中的人语越发清晰。“我要先履行和你的承诺。”“我改主意了,另有更重要的愿望等待你为我实现。你有理想和使命,我还可以等。”“啊,等待,”奥林向迷雾伸出手,水珠在他指间凝结,“死亡有多少时间?比活着长么?”迷雾贴上奥林的嘴唇,如果雾是人类,这将是亲吻。“去外乡的话,要怎么和你再会?”奥林擦去嘴唇上的水汽,腥咸的气息在舌尖闪过,又消失不见。“火焰是你生命的本源之一,时刻能连通你我。否定的生灵,在永恒中相见。”迷雾说完,消失无踪。法兰出现在门口,摇摇晃晃地走来要抱。奥林抱起魔偶,全然忘了它根本不是个生物,就算是,起码不是需要父亲哄着睡觉的年龄。此刻奥林满心都是中年时代特有的怀疑,为何君王和不知名的迷雾都要找一本书,为何这么简单的事情会费尽周折,为何他自己的生命本源会连通说不清的神灵,事情要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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