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污染变得相对可控的办法自然是“收容”,但“收容”同样极难、风险极高,目前只有“刀锋”残骸算是被波格莱里奇牢牢压制,“灾劫”残骸自三年前收容以来,频频出现失控征兆......
特巡厅为了“灾劫”,多次向博洛尼亚学派调阅一些只有后者才掌握的古籍资料,这其中自然有威逼利诱的手段,但结果上也是付出了不少好处和许诺。
正是由于以上原因,“焚炉”残骸一事,特巡厅在和指引学派的谈判上阻碍重重,想真正移交,又无力收容,如果是“委托”指引学派继续代为收容并派人监管?这又换汤不换药,未实现真正控制。
至于“旧日”残骸也是参照其他经验——特巡厅推测范宁是依托某处移涌秘境压制住其污染,并构造特殊的秘仪实现进和出,如此,每次将其暂时用于音乐指挥。
而现在,这东西脱手了,就这么放在桌面!
刚才范宁从梦境中取出的过程,也并没有使用任何秘仪!
见了鬼了,自己刚才还在不疾不徐地称赞他拥有“稳定的情绪”......这个人恐怕和疯子的差距也不是很大吧!
近距离面对“旧日”,作为范宁的同行、同样从辉光探求灵感的“锻狮”作曲家,拉絮斯体会到了一种未曾感受实证、但直觉异常强烈的威胁感!
这件残骸就像一件不存于这个世界的艺术品或艺术指代物,美丽、陌生、扭曲、且异常割裂!
“那我就不理解了。”察觉到对方反应的范宁靠回沙发,“谈话主旨到现在算是好不容易引出了,但你们到底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从你们在圣塔兰堡地铁事件中的表现来看,从南大陆‘谢肉祭’的结果来看,夺得一件残骸明显是比民众死活更重要的事情,我这位‘新月’虽然重要,也没有‘世界的三分之一至四分之一’那么重要吧?不然你们把我请到这特巡厅总部的场合施压,总会有点更多的顾虑......”
“范宁大师,谈话的意义是在于达成一定的共识、以及对双方今后关系走向的预期,倒也不是令你当下就做出什么选择,晚一天都不行的那种。”
这时拉絮斯表情严肃了起来:“你说得对,特巡厅必须要将七件器源神残骸全部拿到手,我们会尽可能减少代价,但不会因为畏惧代价而改变计划......”
“但事情不急于当下,对于‘旧日’残骸,如你觉得可控、好用、有益于你的艺术生涯或神秘学研究,我们支持你继续使用,在该需要聚齐残骸的场合,你再交予我们就可以了......”
“事实上,这对我们同样有益,一方面,特巡厅少了一份收容残骸的压力,你用自己的能力为之代劳了,哦,欢迎你将其理解为‘利用’,因为这意味着组织肯定了你的功劳,你在将来会得到实际的回报......”
“另一方面,你将‘格’升得再高一点,处于一个‘新月’中的顶尖层次,这并不坏,很有价值,我们需要。反正那个‘把柄’始终客观存在,你拿着‘旧日’继续攀升,也算是一种增强信任的‘投名状’吧......”
“投名状?”范宁忽然笑了。
欧文这时冷冷地牵动嘴角,声音低沉:“如果说艺术家的‘格’是对抗失常区扩散的支柱,那么‘旧日’造就或影响的‘格’,就是一堆违于常理结构搭建的异体,一旦基数扩大反而致使大厦崩塌——范宁大师既然对‘旧日’的污染特性早有研究,应该隐约也清楚这一点吧?”
范宁眼睛眯起,没有表态,等待着欧文继续。
欧文的父辈是当年特巡厅调查失常区的元老队长,现在他自己又多年从事艺术侧监管职能,范宁对于他知晓这点不感到意外。
“你创作了很多优秀的作品,秘史研究部的测量结果显示,大部分和‘旧日’有关,少部分则没有,比如最重要的两部交响曲——这本身对于艺术家而言没什么可指摘的,音乐创作依赖隐秘世界的灵感,一件高位格的礼器,是摘寻灵感重要且合理的方式......“
“但范宁大师有没有设想过,‘旧日’这种特殊的污染机制秘密,一旦被公布出去,在神秘世界,或艺术界、世俗界,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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