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了,刚好从前面过来一个人,在隔壁的空位上坐下了。
周末,寺庙里的人比欧雪想象中要多得多,来来往往的瞧着像大学生居多。他略有耳闻现在的学生喜欢上香,两人混在其中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了。这个寺院在闹市区里,自然不比远离喧嚣的那些安静,朱红廊柱间香炉上大朵大朵蓝烟飘摇升空,庄严中又有些意外的烟火气息。不清楚轻车熟路上香,欧雪干脆站在大树下的凉荫等,在他背后,绫绸与祈愿牌沉甸甸系成了一片红墙,他回头看了几眼,再转回身,不清楚正把香插进炉灰。
欧雪想,他大抵是什么也没求的,否则该是像其他香客一样,站在大雄宝殿之下闭眼默念。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求,一捧心香奉上,今天便不算白来一趟。只是刚巧有阵风掀动,树叶与承着愿望的木牌开始沙沙作响,风鼓动着不清楚的衬衣,他忍不住抬手挡了下眼睛,风便似乎把他衣衫上柔顺剂的香气送到了欧雪鼻息间。他觉得他该是闻到了,不清楚真的走过来,却又什么都没有了。他轻飘飘的,几乎要被那阵风送远。
什么叫做“沉”和“安定”呢?欧雪心想。
背后那些沙沙声,渐渐停了。
两人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没人开口。墙外便是车水马龙,人们在外面奔波,把求不得的带到此处。欧雪突然觉得特没意思,他发了会儿愣,开玩笑道:“结束了?我还以为接下来你要到主持那儿坐坐呢。”
“哪有的事。”不清楚笑笑,望着不远处熙熙攘攘排队上香的人群。他出了口气,手指无意中碾了两下有耳孔的那枚耳垂。尽管他平日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欧雪仍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有什么心事,犹豫片刻,便直言说:“其他人上香是图个心里宁静,你怎么心神不宁的?”
不清楚顿了顿,半开玩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觉得我看人挺准的。”欧雪刚说罢,忽然想起来前室友给他使的大绊子,有点尴尬起来。果然不清楚笑了,也没什么挤兑他的话,只说:“我是在想接下来怎么办。”
欧雪挑眉,“不怎么办啊,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呗。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自己就又冒出来了。”
这回不清楚转头看向欧雪,好半天才说:“也是。”
欧雪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不然还能怎么办?海棠苑那个别墅的门都给他俩锁了,难不成冒着蹲拘留所的风险再闯进去吗?他想了会儿,两腿伸直了,身子微微往后倾,两手撑在石凳上。阴天,云下掠过几只飞鸟,欧雪问:“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一顿,低头回忆须臾才说:“我很轻。”
欧雪诚实道:“听不懂。是说你命轻或者身弱那种意思吗?”
“不是。”不清楚摇摇头,“就是我很轻的意思。小时候,我每次走进寺庙里,都觉得自己很轻,在神像下,看着塑像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这种事欧雪略有耳闻,忍不住转头看过去。不清楚面无表情地讲说:“有一天我觉得我真的飞起来了,身体无比轻盈,一点点重量和束缚都没有,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后来呢?”欧雪坐直了,身子也冲他转了过去。不清楚抬头,盯着他说:“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失明的那种感觉,很恐怖,眼前不是黑的或者白的,就是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没有。”
欧雪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手脚都摆得小心翼翼起来。
“触觉让我感到平静。接触到什么东西才让我觉得自己又落下了。”不清楚抿了下嘴唇,低声道:“所以,你很沉,就是字面意思,是我感觉到的。”
“我不想再飘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他边说边站起身,回头冲欧雪道,“走吧,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特种兵出游中?(?????????)?
圣杯
两人沿着原路回公交车站,远方天际暗色的云压顶、层层叠叠,几乎要铺在楼顶上。偏偏天又是蓝的,闷在云上的雨将下未下,堵得人有点上不来气。不是炎热,倒像蒸笼,行色匆匆的路人抓着雨伞,只有踏进空调常开的屋里才会舒一口气。欧雪记得他初见不清楚那日也下雨,下了没一会儿就变成难得一见的太阳雨,他的白衬衣在日光下很耀眼,让人想画下来。
欧雪从候车凳上站起身,理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恰好不清楚瞄了一眼,顺口道:“你的头发——好像打湿了更卷一点。”
“自然卷。”欧雪解释说,“小时候更卷。”
不清楚低头道:“没见过。”
欧雪半真半假感慨说:“我们怎么着也算半门亲戚吧,以前竟然从没见过。”
后来公交到站,车上的人多起来,没有空座。欧雪哈欠连连,把旁边的人传染着也打了个哈欠,不清楚却没反应。他抓着吊环拉手半靠在玻璃窗上,随口问:“你不困?”
“还好。”不清楚淡淡道,“我睡眠质量特别好。”
他说罢终于打了个哈欠,自己愣了一下。欧雪想起昨晚那个会错意的梦好笑起来。两人不再交谈,之前那种非要没话找找点话来说的不熟悉似乎消失了。人越上越多,两人不由更加凑近,肩膀贴在一起。不清楚倚着车窗没扶扶手,半袖的袖口因为抱着胳膊而堆叠,手肘上侧的那颗痣露出来。欧雪站在他左边,侧头看向他时刚好瞥见了,他垂眼盯着那颗小痣,脑袋里却在神游,直到不清楚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蹙眉说:“你在看什么?”
“嗯?”欧雪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正过头道,“发呆。”
车一个急刹,不清楚猝不及防,被晃得踉跄,欧雪手疾眼快地抓住他,把人拎回来,“抓好。”
话音刚落,头上的最后一个吊环也被人抓住了。不清楚抬头看看,抓住了欧雪的衣服。欧雪浑身一僵,身子一下就不敢动了。不清楚毫无所觉,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这样一路到下车,欧雪半边身子发酸,他悄悄活动了几下胳膊,身后闪电划过,惊雷乍响。两人没带伞,加快脚步回家,刚进屋没多久,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了玻璃上。屋里天光暗淡,欧雪回来后便溜进了阁楼的画室。
雨越下越大,白日就短了。暴雨中几乎找不到天黑时分的界限,他在阁楼上自然要开灯,下来后却像是一头扎进了阴雨。昏沉的客厅中有股水汽味道,是把窗户开了条缝,雨滴没潲进来,只伴随嘈杂的音调。那个窝在沙发角落上捧着书的人轮廓模糊不清,须得仔细瞧,才化为利落的剪影。不清楚的手指从书页上划过,不必用眼睛去识别的文字,他就抬头看窗外的雨,纤长的脖颈后扫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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