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该隐的角度来说,抱她的时候她的身体软软的,能闻到沐浴液的清香。然后刚离地,这人怕不是吃了石化粉吧,从头到脚突然变得坚硬无比,双脚打了石膏一样蹬得笔直。还有,特别是那两只手,牢牢扒拉住他的脖子。照救命稻草的比方来说,这个力道,救命的是麻绳也早就给拽断了。不看个清楚还以为自己从幽灵玛丽上偷了个雕塑出来。夜空缥缈,两人御风而飞。该隐左手勒在她腰间,右手施法,于是有漫天流星尾随沓来,在二人落脚之处拉出亮晶晶的一道。二十八星宿在脚下徐徐展开,简落凝神去看,北斗如绸,晃晃荡荡地映在海面上。苍穹仿佛调换了位置,鲸群从星辰之间跃出,于釉蓝骤深处归海,天水倒流,是千载难逢的奇景。他斜斜睨来一眼,随后松开手。简落慌忙地伸手去抓,有什么拖住了她,动作比羽毛轻柔——亡灵之力从她身下的虚空中穿行而出,幻化成茂密的丛林。鲸声哀婉,鹿鸣呦呦,他们在林间灵巧地跳跃,竟在海上奔跑起来。是风动,鹿群之中升腾起巨大的羽翼,将整片海域染成墨色。神话中的神鸟浴火重生,幻化成星光落在人间的山头。生死交融时,他们是第三种存在。直到岸中城市的灯火明了,该隐不露声色地收了手,一切才有所收敛。简落思考起方才的情景,没话找话地问:“只要好好用亡灵之力的话,我也能像刚刚一样飞吗?”“你不能。”该隐稳当地落在海滩上,负手往前走去,“也不是完全不能。历史学过吧,飞机发明之前,有人把鞭炮绑在自己身上点燃,想要飞上天去。如果我是坐飞机的,你就是绑鞭炮的,前者起飞降落是完整的过程,后者比较特殊。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你是能飞的,只是飞上去就没有然后了。”“嗷。”她用脚在沙上画出个圆圈来,低落道。两人一前一后在城内走。岛国的夜晚热闹,门庭若市如白昼。简落亦步亦趋地跟着该隐,她看见自己的鞋子踏入他留下的脚印之中,脚印的轮廓中又多出一圈小脚印俩。这样的场景上演了太多次,却总叫她咂摸出安全感来。两旁商贩的叫卖声也好,耍蛇人九曲十八弯的笛声也好,统统都被自动屏蔽掉了。简落的想法只有一个,切莫光怪陆离的环境迷了眼睛。隔海相望的现实世界里,另一个该隐还在等她。想着想着,脚上的步伐也没有放缓,冷不防就撞到一堵肉墙。她呆呆地抬起头,发现该隐皱着眉,下颌线是一条优美的弧,再往上,目光霜一样落在她脸上。“你拿不动宝藏,不代表别人也拿不动。”他意有所指地说,“你专心点的话,下次我完全可以帮你把宝物拿出来,炼小,岂不是省很多事?心情好的话还能送个赠品,保证你回去的时候那个很重要的人还没被砍头。”简落眼睛一亮:“当真?”“当真。”该隐重复道,像是鄙夷她的势利,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来。之后简落用全神贯注来形容绝不为过,她本色出演,当了死神的跟班。有水果商纠缠不休了,她立刻掏出口袋里的零用钱买下一袋,挥挥手让商贩赶紧走。异国风情的美女上来搭讪了,她礼貌而刻薄地伸出手来,挡在该隐和美女之间,然后操着公事公办的口气:“我哥哥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吧。”该隐好像并不介意哑巴哥哥这个人设,倒是配合地站到简落身后去,只留出一只手护着她。集市并无特别之处,两人走到头后便换了对策,转而跑到教堂顶上去赏月。教堂乃是宗教中的圣洁之地,容不得任何邪恶,但亡灵世界的老大和他的小弟专门跑到这里来聊天,就同随便找个山包聊天不太一样。好比两个世界性通缉犯脑子秀逗了,非要去警察局门口喝茶,那喝茶这个举动就不再是单纯的喝茶,而是多了种挑战极限的乐趣来。同理,他们坐到房顶上的时候,教堂里的圣水噼里啪啦沸腾起来。洪亮的钟声定时会想,声波通过固态介质传递上来,震得简落打了个寒战——不止是耳膜在颠,连脑膜都在颠。该隐不是个话多的主,大多数时候他静静看着,可能对人类怎么吃樱桃特别好奇吧。沉默仿佛是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人感到急不可耐,也没有人执意要打破,于是微妙的平衡建立了,四下里除了咀嚼声,很少有别的动静。钟声第n+1次响彻云霄,简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捂该隐的耳朵。以他的反应居然没有立刻避开,而是任由她的手摸到脸侧,熟练地盖上。刺耳的声音被隔绝在外,耳廓有暖意,连同被覆盖的脸颊一起淹没在沐浴液的香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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