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着破烂,又脏又狼狈。脸上、身上布满鞭痕刀伤,血迹斑斑,全身筋脉皆被震断,挺尸一般躺在路边草丛里。当时我正从那山上采药下来,没注意看路,一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痛得身子一抽,诈尸一般一爪子扣住我了的脚踝。我吓得尖叫一声“娘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发现抓住自己的是个受伤的人之后,我才松了口气爬起来查看他的伤势。他外伤十分严重,刀痕鞭痕无数,血肉外翻,鲜血淋漓,狰狞可怕。就连那脸上,竟也是大小伤口遍布。这些伤口虽不若身上的那么深,但整张脸都血肉模糊的模样,让他看着甚是骇人。我哆嗦着给他把了把脉,发现不只是外伤,这人的内里也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全身筋脉皆断,五脏六腑皆受到了重创……这样的情况下都还能强撑住一口气,硬是没有翘辫子,这人的求生意志真是顽强!我惊讶之余忍不住心生佩服,便连忙喂他吃下颗千年人参丸,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然后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回了桃花谷。彼时我老娘和我后爹外出游玩去了,只剩下我、苏骥和几个服侍的嬷嬷在谷中。苏骥自小寡言面瘫,老气横秋,也不愿意和我快乐地玩耍,只整日呆在房间里看医书--活脱脱一个木头疙瘩。那时我年仅十二,虽时常出谷采药,却还未涉猎风月场所,也还未认识何清等狗友,日子过的甚是单纯无聊。而十五的出现,让我无味的生活有了一个颇具挑战性的目标,那便是--医好他。于是,我日日坐在他的床边翻看医术,一边琢磨着救他的法子一边对他说些诸如“你要撑住,我一定会救你,千万别死掉,要不然我会被小混蛋看扁的”之类给他打气的话。也不知道是他命大,还是我那时医术确实已经不错,昏迷九日之后,他终于醒了来。他的嗓子因为那剧毒受了损,暂时不能说话,我便给他取名叫十五,因为我是十五那日捡到他的。他不能说话,但能听得懂我的话,每每我说什么,他便用那双极为漂亮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或点头或摇头,或喜或怒。他杂乱的胡子因为脸上的伤口暂时不能刮去,是以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我也没有问他是何来历,为何会受此重伤。我那时年纪尚小,没想那么多,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才能治好他。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方能勉强动弹,一开始,他极为易怒,也许是伤口疼,也许是心里痛苦,也许是心有牵挂,他很着急,急切地想要离开,总是凶巴巴地瞪着我,非要下床。“你如今只是个废人,连床都下不了还想走?别逗了,还是安分点养伤吧好吗?”在我一日照三餐这般不客气的问候下,他终于从一开始的怒目相向变得冷静相对。我很满意,戳了戳他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以示欣慰:“看来你的脑袋还是完好的,没坏。”他:“……”我决定给他一点鼓励,于是捏着他的下巴,灌他喝了一口桃花酿,高兴道:“呐,这是桃花酿,好喝吧?奖励你的!嘿,这酒可是与我同名的,自然好喝的很!你不用说了,我懂的。对了,没错,我就叫桃花,莫桃花,是你的救命恩人。从此以后你叫十五,是我的小弟,你要叫我老大,知道吗?”他深深地望着我,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些近似无奈的笑意。后来渐渐的,他就变得乖巧听话,不再轻易发怒了。我让他喝药便喝药,我让他吃饭便吃饭,再没怎么闹过脾气。只是偶尔会在我劣根性发作,欺负逗弄他之时,会恼怒地拍开我。比如,在我给他大腿根部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换药的时候,他会面红耳赤地打掉我故意使坏的手,然后连忙拉过被角挡住起了反应的某处。我总会冲他眨眨眼,无耻笑道:“老爷爷你浑身上下哪处我没看过啊,还害羞!你这小鸟儿还是小鸡儿我早就见过好多回了好嘛!嗯……独家发表我大着舌头道,“不、不知道……就、就是好、好高兴……”那时我并未喝醉,但看着他星光错落的双眸,却突然有种置身美丽梦境的错觉。十五越来越少拒绝我的要求,只是每次在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回来之后,都会要求我给他一碟薄荷藕糕和一壶桃花酿,然后和我一起坐在门口的桃花树下享受一番。我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事儿就莫名成了一个习惯。我记得有一日,也是这样,我与他并肩坐在桃花树下聊天。“我最喜欢吃薄荷藕糕了,凉凉的甜甜的却不腻,配上这醇香清淡的桃花酿……啧啧……享受啊,十五,你说对不对,”我背靠桃花树,枕着落英缤纷,眯着眼睛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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