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奇道:“是谁?”韩旷慢慢道:“是九华山下那姓邱的大夫。”宁舒心中诧异:“怪哉……”他皱眉思考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于是很快放弃:“你先吃些东西吧。”韩旷接过粥来,慢慢地吃。宁舒望着他憔悴面孔,心中愧疚更甚:“此事硬算起来,都是因我而起。你且放宽心,我总会求夫人解了你身上的蛊。”韩旷停下羹匙,忽然道:“天下没有……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既要解蛊,怕是要我再付出些代价吧。嗯,又或者……这笔债,已经开始算起来了?”宁舒不敢看他,只得沉默以对。韩旷忽然一笑:“我眼下已然到了这般田地,不论是毒是蛊,来着随意。”宁舒抬头对上他眼睛,知道他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然而那双深邃眼睛,目光却并无平日的凶狠之意,反而带着几分旷达笑意。宁舒与他相识许久,上小院之中甚是清净,院外却似是整日轻歌曼舞不断的。韩旷闭目养伤,并不相询。倒是偶尔前来送东西的姑娘们对他十分好奇。韩旷虽然不理不睬,但遇上胆子大过了头的,不免要跟着皱一皱眉毛,流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苦恼来。宁舒笑眯眯地在一旁望着,非但不出言相帮,反而不时火上浇油。待又一个姑娘身姿袅娜地离开后,韩旷终于忍不住道:“此处究竟是什么……什么地方……为何人人都是……都是这般不庄重。”宁舒捧着一盘新洗的甜桃走进来,表情古怪:“又不是宫妃贵女,要那么些庄重做什么?”见韩旷不解,耐心道:“她们都是乐伎。以歌舞为生的艺人,自然比官宦人家的女儿在行止上要少些拘束。”韩旷奇道:“这里是教,教坊司?”宁舒摇头:“真正的教坊司在天子脚下。此处不过旁人附会罢了。”他将桃子放在一旁,踢掉靴子爬到韩旷身后,帮他调脉。一炷香后,宁舒垂下手,捞起一个桃子啃了起来。韩旷吐息睁眼,很轻地叹了口气。宁舒放下桃子,宽慰道:“比前两日已好得多了。伤病自来是这样的,只能慢慢养着,急也急不得。”他思索了一下:“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功夫和太玄真经,到底有什么关系?说像又不像,说不像……真气在体内的走向又是一模一样。真是好生奇怪。”韩旷沉默片刻,低声道:“这门内功,叫做归阳心经。据说与太玄真经是脱胎自同一门功夫。”宁舒望天想了一会儿,喃喃道:“太玄真经不是我派开山祖师闭关所创么……难道还有别的由来?”忽然记起韩旷怀里那方绣着经文的帕子:“那这归阳心经和你那归阳刀法又是什么关系?”韩旷道:“刀法是受了内功启发,。”宁舒低下头,盯着啃了一半的桃子,慢慢道:“那日在九华山上,沈潇说若是放在多年前,归阳刀法可做赌注……现在细想想,那并不是夸他自己功夫长进的意思。那份刀谱……应当是一门人人向往的绝妙功夫,只不过他本身功夫已是极高,加上年纪大了,这才失了争斗的心罢了……”韩旷背对着他,语气涩然:“不错。正是这套刀谱……当年惹下了灾祸。”宁舒静了静,等他开口。韩旷慢慢道:“归阳心经与归阳刀法,原是家父的师父所传。太师父久居塞外,我爹只知道他是个寻常的采药人。归阳心经如果练得浅,确实是一门可以强身健体的好功夫,那刀法在我爹看来,也不过是防身所用罢了。那时候,我们一家人与中原武林已经许多年没什么往来……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有一个人突然找上门来……”韩旷原本放在膝上的手倏然攥紧。宁舒轻轻道:“那人……便是你的大仇家了。”下江湖自来如此,韩旷的故事也没有多么新鲜。许多事没有什么前因,不过是人心存恶罢了。韩家怀璧其罪,被人恩将仇报。少年人侥幸偷生,苦心练功,为此不惜隐姓埋名投入仇人门下,却仍旧数次报仇不成。“……算上那一日,其实已是上环翠亭在园中最高处。盛夏之时,这里树木环绕,倒是显得幽静至极了。宁舒行至半路,恰听得亭上传来些语声,是在商谈宴饮中舞乐安排的事。片刻后来人恭恭敬敬地告辞去了。宁舒闪在树后,看那人脚步虚浮,只是个寻常的管事者。头顶忽然传来一句脆生生的轻喝:“小舒儿,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宁舒飞身跃上亭边,撩开竹帘,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梳着双丫髻,正在细细研磨着一把干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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