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用筷子夹起一只虾,笨拙地剥了半天也没成功,急得直皱眉头:“爹,我剥不开,你帮我剥!”
“好好好,来,爹给你剥。”李向前接过虾,熟练地剥好壳,把虾肉放进小儿子碗里,“吃吧,这可是好东西。”
大儿子看了,也把自己的碗推过来:“我也要!”
“你啊,快学着自己剥,不能老指望我。”李向前笑着敲了敲大儿子的额头,却还是接过虾,帮他剥好。
王翠花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的疲惫似乎也淡了些。她轻声说道:“这虾吃完了,咱家就得省着点了。这两天我多做些粗粮,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嗯,听你的。”李向前点点头,心里却暗暗想着,不能老让家里这么紧巴巴地过下去。他决定,明天去找厂里的负责人,看看能不能再接点零活,或者申请提前预支一些工资。
吃完饭后,两个孩子主动帮着收拾桌子,王翠花则把剩下的虾汤小心地装进了瓷罐:“明天还能热一热,省得浪费了。”她的动作细致而小心,那种对食物的珍惜让李向前一时间有些动容。
夜深了,李向前躺在床上,肚子是暖的,心却没有完全放松。他望着窗外的月光,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着该怎么让家里过得更宽裕些,又怎么才能帮易中海从那些诬陷中解脱出来。
李向前最近的日子过得格外不顺,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怎么也放不下。日常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让他冒火。早上起床的时候,灶台上的柴火怎么点都不着,他气得直踢炉灶:“这破灶,老跟我过不去!”王翠花听见响动,从屋里赶出来:“向前,你这是干啥?不就点不着火吗?急什么?”
“急什么?天天早上都这样,谁能不急!”李向前猛地转身,把火柴往桌上一拍,脸上的怒意像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王翠花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没吭声,默默接过他的活儿,把火给点着了。她知道,这些天他心里窝着一股火,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索性不说话,省得再惹得他发脾气。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孩子也感受到了李向前的不对劲。他端着碗,眉头紧锁,一句话也不说。小儿子壮着胆子问了句:“爹,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李向前抬起头,看了孩子一眼,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脾气像是压在家人头上的大石头。他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没事,吃饭吧,别瞎问。”
可笑容刚露出来,心里那股郁闷又翻了上来。饭后,他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目光落在东墙上的那棵老槐树上。老槐树的枝丫随风晃动,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李向前心里骂道:“连棵树都这么悠闲,我倒是活得像个机器,转得团团乱!”
他心情烦躁,索性出了院子,准备去厂里碰碰运气。一路上,他走得快,目不斜视,迎面而来的邻居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没心思寒暄。到了厂区门口,他正好碰上了刘木生,后者叼着烟,嘴里嚼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糖,懒洋洋地问:“向前,怎么了?这脸色,不是跟谁吵架了吧?”
“别废话,没事别挡路。”李向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绕过他就往厂房里走。刘木生愣了一下,皱着眉嘟囔:“哟,这火气,真不知道谁欠了你钱。”
厂里不算忙,但李向前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干活。他一边修理机床,一边脑子里乱成一团,想着家里、想着易中海的事,又想着自己这些年拼命干活却没积攒下多少家底。他越想越觉得胸口闷得慌,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急,结果一不留神,扳手从手中滑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在车间里回荡,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向前脸上发热,急忙弯腰捡起扳手。旁边的工友问:“向前,怎么搞的?心不在焉啊。”
“没事,手滑了。”他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拿着扳手转身走开。他知道自己最近状态不好,但却无法摆脱那种沉甸甸的压抑感。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厂区后面的角落里抽烟。烟雾在阳光下袅袅升起,他盯着那缭绕的灰色,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厌倦:“这样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家里永远缺东少西,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事一堆,我活着到底图什么?”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头一看,是何雨柱。他提着个饭盒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向前,你跑这儿来干啥?不吃饭啊?”
“没胃口。”李向前把烟掐灭,语气淡淡的。
何雨柱坐到他旁边,打开饭盒,里面是两块肉饼和一小碗菜汤。他夹起一块饼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又跟谁置气了?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解解闷。”
“解闷?”李向前苦笑了一声,“你能帮我把家里那堆破事理顺了?能把易大爷的事澄清了?”
“这……”何雨柱摸了摸鼻子,笑容收敛了些,“话说得没错,最近你确实够倒霉的。不过再怎么着,也得吃饭啊,不吃饱哪来力气对付那些事?”
“算了吧,我自己知道。”李向前摆摆手,站起身往外走。他知道何雨柱是为他好,但心里那股郁闷根本无法消散,像是卡在嗓子眼的一根刺,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李向前从厂里回来的路上,脑子里想着王翠花中午说的那些话。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言辞间透着不满:“向前,你最近怎么回事?干啥都烦,连孩子说句话你都能生气。家里虽然难,但咱俩谁也没闲着,你别老这么憋着火。”
他当时没回嘴,只是闷头吃饭,可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王翠花说得对,可就是没法控制自己心里那股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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