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棠大喘着气,他一路狂奔过来,力气已经用尽了;此时便一屁股坐在长桌上,用尚在颤抖的声音哆嗦着将他的听墙角所见所得分享给了二位舍友……包括他是如何被红衣人发现并追赶的。余玖玖相当好心地放下手头的情书写作给人去拿毛巾擦汗,许木鲸则对着他提到的“索菈之灵”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吗?他说的是索菈之灵?”
“千真万确,好吧,有索菈这个名字是肯定的,有没有灵魂……我月语还没那么好。”林语棠一边擦着脸一边解释,“但因为他的话音非常抑扬顿挫,所以我听得很清楚……他大概是这么说的。”而后林语棠又用月语重复了一遍那个红衣人的话。
许木鲸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拇指似乎在思考,旋即点点头,“的确是索菈之灵。我没想到这个只在传说中读到的存在,会突然离我们这么近。”
“那是什么?”
“日神索菈,与月神一同诞生的原初神。但你现在已经没法找到她了。”
“她——索菈大人已经陨落了。背后最有可能的主谋,说出来会被干扰掉。你知道的。”许木鲸缓慢地搓着手,在掌心中描了一个月亮形状,“而这,是属于全大陆、以及全树城的禁忌。提到那个计划只会让你莫名其妙被干扰,但如果想要深究索菈大人的死因……”
“怕是会被不知道什么力量带下去陪索菈大人的英魂。”
哦哦,那个啊。林语棠及时抑制住了余玖玖即将脱口的“月神?”,继续发问道,“那索菈大人死了,她的灵魂还留着咯?”
“是,但据说她的灵魂已经散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有的很大,甚至能再凝聚出一个神来,还有些很小,会被风带到各个地方。”许木鲸道,“索菈尼亚,现在的所谓曜灵神,是……那个那个,所扶植上位的,由索菈之灵的残片凝聚出的孩子。”
“他们认为索菈之所以陨落,是因为她掌握了‘天命’的力量,或者洛纳西亚人管这叫普罗维登斯。个中原因约摸就是,天命之力并不属于……那个,却属于传说中和那个同时诞生的索菈。你可以认为是妒火致使他杀了与自己双生的姐妹。”
“天命是什么?”
许木鲸沉默了。他应该是在查知元终端,良久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来,“抱歉,我也不太清楚。知元终端给我的结果答非所问,想来是出于某种原因被屏蔽了。”
林语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起身去了洗手间,并尝试着在自己脑内对知元终端说话。
“天命是什么?”
果不其然,自己的知元终端也沉默了一会子。不过又等了四五秒,它就开口了——已为您开启查阅权限。是否查看结果?
是。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遥远飘忽,叫人听不明白,却让林语棠睁大了眼睛。这声音,他听过!是在哪里?
“我们常常对所谓‘科学’和‘魔法’都无法解释的怪象报以困惑和迷茫。人是否当真受命于天,祸福又是否早已暗中注定…生活在维多利亚州的后亚人类在早先独立封闭发展的岁月里所创造的宗教或许给予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他们不相信神是世界的创造者和调停者,而认为背后的主宰另有其人——天命。”
“天命是创造了世界的精神体,或者说‘世界意识’。维多利亚人认为,日月双神的诞生以及现存诸神的种种,不过是世界意识钦定的结果。而每个人的命运走向,在出生时便被天命所注定。人们无力反抗,无法挣脱,仅能受制于崇高而无形之精神,成为天命所奴役的生命……”
“不仅如此,维多利亚人认为天命并不公正。祂偏袒着神的宠儿们,而弃后亚人于不顾;因东方的亚人和选民拥有最肥沃的土地、最宜人的气候,也少经动乱的侵袭,相比之下,维多利亚州——或者曾经的日之国,有如同‘神的花园’的宠儿们割裂的异世界,如此地受到天命的厌弃与鄙薄。”
“为此——”
余玖玖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喂林语棠!小许在给我科普什么维多利亚鬼故事,我想上厕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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