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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渊的低语（第2页）
直到来者振翅的声响打破了这般宁静。
“帕亚乌，下次进来前要敲门。”
无人迎接这位来客，声音是从穹顶处传来的。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空灵，温柔又清澈……她让你觉得：她明明发出了声音，可是世界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被她的言语所惊起哪怕最小的振幅；它蹑足划过浮冰般的空间，传入造访者的耳中。
帕亚乌的回答不着一丝情感。“你的领域里没有门。”
“你的思想也被凡人同化了吗，帕亚乌？只要在神之域外散发出你的力量，我就能知道你来了。门无常形，别这么僵硬。”
帕亚乌懒得回答她。
“你叫我过来。什么事？还有，显出形来再说话。我不想跟空气谈事情。”
天空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表达了她的不满……下一秒，自那藤蔓和透明花形成的巨茧中，她悄无声息地降临。盘错的枝节触及她的几绺白发，便如酸入水般肆意地作响。它们原有的养分不足以支持如此剧烈的生长，只能徒劳地扭曲着自己……燃烧着所有的养分，疯狂地向一切空隙处抽出枝条和花芽，如苏醒觅食的蛇；下一秒它们便燃尽，声音如来时一般去得匆匆，倏忽之间，疯长的枝蔓在帕亚乌一眨眼的功夫里便干瘪枯死，化为深棕色的腐枝。
“芾蒻兰。”帕亚乌向前迈了一步，念出她的名字，“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她道，声音依旧平静，“痴醉的凡人皆在瞬息间各异，神又怎能真正一成不变？这话你该和梵梨说。”
“得了，我觉得流转四神里也就你尚且可以交流。……不息渊的力量被触动了，你没感受到吗？”
“我知道。而且我知道是谁。”
帕亚乌微微一抬眉毛，“谁告诉你的？”
“那位居住在南方的神。”
“洛纳希尔不在，没法找我们的麻烦，别这么拘谨。”帕亚乌叹了口气，“但为什么宁野会先发现他？她和心渊没有半分关系。难道她的野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不，准确来说，宁野和他——那个选民孩子，是朋友。他们两个认识。”初枝不咸不淡地陈述道，“不可思议。她的运气好得过了头。”
“朋友？……利用还差不多。像她这种活了六千年的家伙，眼里怕是真的塞不进哪怕一个朋友了。她早该意识到感情的虚无和终死了。你说这是好运，我不信……她难得认识一个凡民，居然就挑中了一个能使用心渊力量的？别开玩笑，芾蒻兰。”
“说不定。她和凝荒不就是？帕亚乌……是莱尼亚弟弟先碰见了他，然后宁野才见着了……我听说了，那个凡民的长相和洛纳希尔有几分相似，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光是外貌这一点就很引人推敲了，不是吗？现在看来他果真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巧合吧？洛纳希尔死了是要进缄烬渊的。但是不息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么？我说，这一切有些蹊跷。你要不要把不息渊的力量先暂时封闭一下，等查查清楚再开放？我总觉得被赐福的那个凡民——不太对劲。我在他的影子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芾蒻兰摸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我想看看他能掀起怎样的风浪来……别担心，帕亚乌。哪怕他将整个不息渊的力量悉数掌握于心，那也只是一点心元力而已，不会成为任何威胁。”
“继续。我要让不息渊降下更多的赐福……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咳咳咳咳咳——呜哇！”
林语棠难掩面上的痛苦，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直不起腰来。他刚刚品尝了二等奖奖品中的那两瓶药剂，结果药剂的味道只能用惊为天人形容；这就像是生喝由芥末和辣椒制成的过饱和溶液，从第一口开始就让他整个人都开始熊熊燃烧。
但毕竟是自己千辛万苦得到并捍卫的奖品，他抱着这样护犊子的心态，愣是生生将一大瓶药剂咽了下去……余玖玖在旁边一边念叨良药苦口，一边乐得欣赏他的表情艺术。
“怎么样，有没有任督二脉被打通了的感觉？”
“有我被打了的感觉。”
林语棠擦了擦自己满脸的眼泪，“三瓶要全部喝完吗？”
还没等余玖玖回复，知元终端已经及时地响了起来。
“嘀嗒！元元检测到您的身体出现异常，具体异常部位为：食道。请问您是否需要查询食道损伤修护相关资料，或联系附近的医护人员？”
这种疼痛，原来不是爱情的悸动，而是…食道损伤的感觉。林语棠难得没有直接回复退订，而是认真地翻阅了一下涌现在脑海里的资料——短时间内快速喝下大量刺激性媒介溶液，可能会导致食道损伤，可饮用适量薄荷叶粉泡水缓解疼痛……还没等知元终端念完，林语棠已经放下空瓶儿，默不作声去柜子里找上回林尚嘉给自己的薄荷叶粉了。
要想成为强者，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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