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端宁跟着宫女赶到那个花亭的时候,奚悦已经被一个小宫女扶到了自己的怀里,那个宫女被吓得不轻,扶住她以后也不敢乱动,只一个劲地叫着娘娘。
昭端宁快步过去一看,她身上的宫装和珠花都艳丽如常,只有她人了无生气地闭着眼,与这些锦绣繁华格格不入,一张脸惨白得吓人,几乎要同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了,颜色上好的胭脂也遮不住,反而在她脸上显得突兀起来,她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痕,看着让人揪心。
昭端宁看着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最后一次见那人,那人也是这样,苍白而没有生气,像一朵且美且又正无可挽回的凋零着的花。
想到花,他便又想到那日她在大雪里面无表情地把裹着雪的梅花塞进嘴里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
昭端宁荒草地一般的心里那几缕少得可怜的同情心被勾了起来。
再往下一看,发现她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竟然也有伤,整个掌心都是血肉模糊的。
那嫣红的血有些刺眼,也有些熟悉,他看着就觉得像是突然有根针扎到了他心头上,不甚剧烈却尖锐的疼让他心口都瑟缩了一下。
他大步上前,打横将她抱起,才发现怀里的人身量极轻,身上上好的丝绸衣裙也是湿冷湿冷的。
这才出来了多久?
怎么搞成这样?
他下意识皱起眉,抱着人就疾步往偏殿走,同时沉声吩咐,“去传太医。”
被吓得不轻小宫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奴婢……奴婢已经让人去叫了,陛下放心,应该……快到了。”
奚悦在巨大痛苦中,伸手抓住了手边的东西。
她把他的衣袖很紧地抓在手心里,昭端宁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加快了步伐。
奚悦浅薄的意识在一片黑暗里挣扎着,一句近乎无声的呢喃凐没在了四下的人声和风声里。
谁都没有听到。
连她自己也没听到。
她在混沌中,近乎执着而又哽咽地问道:“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么?”
没人听得到。
自然也没人回答。
去拿衣服的奚若走到一半就被宫人叫回来了,她一听娘娘晕倒了,吓了个半死,一路狂奔赶到了偏殿。
已经早早赶到的太医正在给奚悦把脉,奚若冲进来,差点把床前的太医撞倒。
她扔下攥了一路的狐裘,掀开床帐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奚悦,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她回身抓住太医,声音发了抖,劈头盖脸地就问:“太医,我家殿下怎么样了?”
太医刚好把完脉,稳住了自己快要被奚若撞倒的身子,“姑娘莫慌,娘娘这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情绪激动,再加上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一时气血逆流,这才昏了过去,等微臣施了针,再开两副药就好。”
太医只把了脉,脉象上只看得出她气血不顺,却看不出她的旧伤,她旧伤发作时也是气血不顺,误打误撞,倒也算对症下药了。
奚悦听了太医的话,勉强松了一口气,也回过了神,赶紧松开太医,歉然道:“麻烦太医了,方才一时心急,多有冒犯了。”
“无妨无妨。”太医摆摆手,扭头朝右边弯下腰,恭敬道:“陛下,那臣这就开始施针了。”
奚若跟着扭了头,当即就又吓了一跳,因为她才注意到昭端宁就坐在殿里右边靠窗的桌子后,平静地看着这边。
奚若第一次这么离这位陛下这么近,才发现他生得真的很好看,即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像一幅画一样。
但同时他身上的气势也真的很压人,即使是那样一言不发的垂眼坐着,也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疏离和冷漠。
奚悦只认真看了一眼,就莫名的有些发怵,没敢再盯着看下去。
听了太医的话,昭端宁点了点头,太医福了福身,这才开始准备施针。
奚若想起来方才自己咋咋呼呼地冲进来,居然没注意到右边坐着人皇,怪不得进殿时殿里那样安静,她心里懊悔着,立刻朝昭端宁跪下请罪,“奴婢拜见陛下。”
昭端宁看着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他站起身,“平身吧,照顾好……她。”
奚若:“是。”
昭端宁没再说什么,抬脚出了殿。
奚若放下了提起的心,把目光转移到了床帐里那个静静躺着的人。
昭端宁再回到宴席的时候,脸色跟平时差不多,看不出来什么,但他一路不慌不忙的走到主位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衣袖镶的银色绸边上,洇洇漾漾的染了一片血迹,还皱巴巴的,像是被一只沾了血的手狠狠地攥了许久,看着有些吓人。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反派拒绝当炮灰(穿书) 阿尔吉妮的珍珠1v1骨科 故里草木深 救了失忆的执政官后 穿书:小娇妻翻身做霸总 剑主她新收了个剑侍(1V2,男全处) 我的李世民陛下之乌夜啼——大唐凝视+番外 骄月(年下校园 1v1 h) 看见太子气运被夺后 貔貅穿成花瓶后开始重操旧业 深度悸动 记忆之湖 我在末日收集工图 缚君心(古早.狗血) 青梅突然勾引我(1v1 sc) 时间回首 深陷(代孕 高H) 重生之君为上 融化(伪骨科,1V1,年龄差) 共潜(1V2)